第一章
  “主子!主子!”焦急的声音传来,就见王顺儿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主子,国公晕倒了!”话刚说完,正在院子里逗狗的人手上的肉干掉了一地。

  “马上进宫!”被唤作主子的小公子脸色瞬间苍白,提着下摆就往外跑。

  晌午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街上的人一看为首之人是谁后纷纷熟练地退到两边。马上之人根本不管自己的举止引起了多大的骚动,只想着赶快进宫,所以舍弃了宽敞的官道,挑了最近的民道。

  几匹马在扬起一阵尘烟后消失在街尽头,见人跑远了,人们喘口气慢慢恢复正常的秩序,好似对这一幕格外习惯,无人抱怨,无人咒骂,只隐约听到有人问:“这宫里又出何事了?瞧小王爷急的。”

  “怕是国公又病了吧。”马上有人接口。摇头叹息一声,大家就各忙各的去了。

  此时,京城最大的酒楼“福临楼”上,一人依在窗边悠闲地品酒,俊美的脸上带着无法忽视的冷意,无波的眼中却闪过几许邪佞,嘴角的那抹笑非但不让人觉得亲切,反而有种惊恐之感。他的两侧坐着几个人,除了他在喝酒之外,这几人却是毫无动作,就连面前的碗都是干干净净,虽然桌子上摆了许多菜。

  “那人是谁?”男子问了一句,他的口音有些奇特,听起来并不是京城人士。几人同时摇头,在见到男子嘴角的笑容明显后,他们起身行礼后离开了酒楼。男子似乎很满意,斟满酒继续啜饮,晶亮透明的指甲里闪着微微的银光。

  ※

  “给小王爷请安。”

  匆忙的脚步未因沿路给自己请安的人而有所停顿,刘惜赐三步并作两步向父皇的寝宫赶去。走到寝宫门口看到两位兄长的奴才都在门口,他没来由地愈加心慌。不等通报,他直接推门而入。

  “爹!”进到内间,刘惜赐推开挡在前面的太医直奔床上的人而去,半跪在床边,他焦急地问,“爹,您没事吧,您别吓孩儿。”害怕的他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掉下来了。年初爹生了场大病,差点没把他吓死。所以一听爹病了,刘惜赐就格外害怕。

  “你们也真是的,又没有什么大碍,以后别告诉惜赐,看把他吓的。”靠躺在床上的白桑韵把小儿子拉起来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刚刚安抚完养子,现在又要安抚这个最难缠的小子。

  “爹,什么叫没有大碍,您都晕倒了!”白忻澈——白桑韵的养子,双眼通红,语带鼻音地说,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王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在白忻澈的心里,爹白桑韵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想到爹可能出什么事……白忻澈的肩被人搂住,抬头看去是蓝韵嵘,他惊慌的心稍稍安定,他感激地朝对方笑笑,想退出,却被扣死了。

  “怎么?诊不出来?”皇上刘淮烨一脸寒霜,阙王蓝阙阳则靠在床头搂着白桑韵,见王太医脸色微痒,诊了半天也不说话,直接把他的手扫开,自己探了上去。过了一会儿,蓝阙阳也是面色异样,先是一脸的狂喜接着就变成怒容。

  “阙阳!”

  “父王!”

  “皇叔?”

  一瞧这样,其他人更是心焦不已。

  “阙阳?”白桑韵也很是奇怪,他以为是中暑了,可瞧这样子,怕是他猜错了。虽然年初生了场大病,但他现在的身子和以前相比已经好多了。

  “桑韵,你是不是又背着我们吃药了?”蓝阙阳生气地质问。白桑韵一时有些糊涂:“吃药?吃什么药?我吃的不就是默默给我开的那些药吗?”

  白桑韵没听明白,刘淮烨却在一愣之后马上听出来了。“阙阳!你是说?”他吃惊不已,不知自己该气还是该喜。当初桑韵就是吃了生子药,才为他和阙阳产下了三个孩子,如今阙阳这么问,一定是桑韵又有了身孕,这就说明桑韵很可能又背着他们吃了生子药。

  “嗯。”蓝阙阳的手摸上白桑韵的腹部,“桑韵有喜了。”

  “什么?!”

  “怎么可能?”

  不只其他人不信,就连白桑韵自己都不信。

  “爹!”一直没吭声的太子刘韵峥责备道,“你是不是又和上官皇叔拿药了?”爹认识的人中,也只有上官皇叔有那种药。

  白桑韵苦笑起来:“怎么会,你们都这么大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且爹都已过了不惑之年,怎会又想着再要个孩子?”

  “爹。”刘惜赐扑到爹的身上,“爹,惜赐不要弟弟或妹妹。”爹生他们的事父皇和父王早在他们懂事时就告诉了他们,他自然知道爹为了生他们受了多大的苦。

  “爹……”白忻澈不安地跪下拉住爹的手,“爹……澈儿不要您有事。”他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么多年来,爹把他当亲儿子般疼爱,对他甚至比对韵峥他们还好,更是处处维护他,他不敢想爹可能会有危险。

  “桑韵。”

  刘淮烨刚开口就被白桑韵截了下来:“一会儿看默默进宫怎么说吧,若不能要……这次我听你们的。”他为何会又有了身孕?白桑韵不舍地摸上肚子,他一直努力地活着,为的就是和他们白头到老,若这孩子真地留不下,他也只能妥协,抬头看向深爱着自己的两个男人,还有四个孩子,他决定把这一切都交给上天决定。

  ※

  “爹,我在宫里陪您好不好。”刘惜赐带点敬畏地看着爹的肚子,没想到他将要有个比自己小十五岁的弟弟或妹妹。

  “赐儿不是说宫里闷吗?”刘淮烨捏了下爱子的脸颊,“是谁才十岁就天天和父皇嚷嚷着要出宫住,害得你父王每天都得抱着你出宫溜达一圈才行。”听伍默说白桑韵的这一胎能要,刘淮烨是止不住的喜悦。

  “父皇……”刘惜赐不满地抗议,“太子哥哥整日里都在太傅那儿,要不就是和二哥一起欺负忻澈。二哥又是一天要睡六七个时辰,我当然觉得无趣了。不过,现在爹有了小宝宝,孩儿想看看自己当初是怎么被爹生出来的。”

  “想在宫里就搬回来吧,你皇爷爷想你想得紧。他现在身子不好,你也好多陪陪他。”蓝阙阳发话,自己又要做爹了,却仍和当年一样激动。当初他们让白桑韵独自一人难过了几个月,现在终于有机会弥补当年的遗憾。

  “还是父王最好。”刘惜赐丝毫不怕惹父皇生气。

  “赐儿?”刘淮烨却不干,竟然敢说父皇不好。

  “父皇……”刘惜赐露出他的招牌笑脸,上前拽住父皇的胳膊,“父皇,您最疼赐儿了,赐儿怎会不知。父皇、父王和爹一样,所以赐儿说父王也就是说父皇,说父皇呢,就是说父王。”袭承了三人容貌中最俊美的一面,刘惜赐带着撒娇的笑容让刘淮烨瞬间没了脾气。“狠狠”刮了一下幺子的小鼻子,刘淮烨道:“真希望你爹不要再给父皇生个小霸王。”

  “爹……”刘惜赐再次抗议,“父皇竟然说孩儿是霸王。”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

  “呵呵,你父皇哪里说错了?”白桑韵眉眼含笑,“谁不知道京城的小霸王是显亲王刘惜赐啊。”

  “哼哼。”刘惜赐不再辩解,直接拉过一旁的人,“忻澈,陪我回去收拾一下,我要回宫住。”

  “好。”白忻澈垂眼不敢看身后的两人,和刘惜赐一起走了。

  白桑韵看了眼长子和次子,没说什么,只是暗暗叹息:他们都还小,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急。

  ※

  一出寝宫,刘惜赐对着王顺儿就是一脚,虽不疼但还是把王顺儿吓坏了。

  “你这个混账东西,今后问清楚了再来告诉本王!被你这么折腾两次,本王不死也去半条命,再有下次,本王就把你送到二哥手下去!”

  “主子饶命!”王顺儿一听快哭出来了,“奴才今后一定问清楚了再告诉主子,主子可不能把奴才送到嵘王爷那儿去啊。”嵘王爷平日里话虽不多,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可宫里宫外谁不知嵘王爷是个不能惹的主,训练了许多死士不说,身边的奴才们更是个个身手了得,把自己送过去才真是不死也去半条命。

  “行了行了,瞧你那熊样儿。”刘惜赐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吧,今后悠着点儿,做事别那么莽撞,尤其是关于我爹的事,一定要打探清楚,否则本王定不饶你。”

  “是,主子,奴才知道了。”王顺儿见主子不气了,这才松了口气,却是浑身发软怎么也站不起来。

  “忻澈,甭理他,咱们先走。”拉着白忻澈,刘惜赐心情极好地准备回府。他嘴上虽说不想要什么弟妹,可心里还是希望爹能给他生个妹妹。他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个妹妹。不只刘惜赐这么想,就连他的皇爷爷、两个兄长、三个父亲及皇叔、二叔都这么想,原因无他,谁让宫里的娃娃们都是带把的呢。

  ※

  搬回宫住了半个月,刘惜赐呆不住了,到不是因为无聊,而是皇爷爷天天说他瘦了,每顿逼着他吃下比平日多一倍的饭,这还不算其他的汤汤水水,搞得他以为有身孕的不是他爹,而是他自己。刘惜赐出生时险些不保,硬是喝着补汤补药把身子补起来的,可就算那些汤药里有多少珍奇之物,喝了十几年也会让他头皮发麻。

  爹自有了身孕,父皇和父王就把大部分的事交给了太子哥哥和二哥,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爹身边,看得刘惜赐异常羡慕。他和哥哥们与其他人不同,他们的“娘”是位男子,而他们的爹有两个。小时候不懂,他跑去问父皇娘亲是谁,父皇告诉他爹就是他的娘亲,那时候他不明白爹怎么变成了娘亲。待他长大了,他才知自己真地是被爹生出来的。爹的身子不好,记忆中爹每日都要喝哭死人的汤药,他和哥哥们不管多淘,都不敢惹爹生气,怕把爹气病了。

  记忆中爹温润清雅,但对他们却非常严厉,除了对忻澈。也许是哥哥们常常“欺负”忻澈,所以爹最疼他。爹身子不好,常常会胸口痛,他知道爹那里曾受过伤。父皇说爹曾经被人刺伤过,他问父皇刺伤爹的人后来怎么了,父皇和父王总是不再说,也不让他多问,更不让他去问爹。不过最让他好奇的是,为何父皇愿意和父王一起分享爹,可父皇不告诉他,父王也不说,爹却说他也不知道,这让他更加奇怪。不过这一年,他却是慢慢看出些意思。

  带着自己的随身侍卫出宫,刘惜赐直奔白忻澈的药房。“忻澈,忻澈。”人还未到,声音已经到了。

  “惜赐?你出宫了?”白忻澈正在药间弄草药,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他跟着二叔伍默学医已经十年了,本想着可以在宫里照顾爹,却没想“他们”竟给他在宫外开了间药房,“逼”他离开皇宫。想到那两个人,白忻澈心中苦涩。

  “皇爷爷让御膳房炖药膳,我不跑才怪。”爹有孕,不能吃,明摆着是给他弄的。刘惜赐自顾自地倒茶,翻点心。

  白忻澈洗干净手,脸上浮现担忧:“二叔说爹上次生产时异常危险,我很害怕这次爹也有危险。”

  刘惜赐虽也担心,但却安慰道:“别担心,有二叔在爹才不会有事呢。父皇说我当初差些保不住,后来二叔还不是保住我了?你看,我现在身子壮得很。”谁像他一样连吃十几年补汤,都会壮的。“而且二叔也说了,爹这一胎可以生,那就是没问题。”

  白忻澈点点头,但他却仍是不放心,也许只有等到爹平安生产的那一天他才能放下心来。

  “好了好了,忻澈,别想这些我们没办法的事。我听说‘求知书局’这几日印了些新书,我们去瞧瞧,若有好的给爹挑两本回去。”休息够的刘惜赐提议,他今天出来一是躲避皇爷爷的药膳,二也是想拉忻澈出去散散心。

  “好,我去吩咐一下店里的伙计。”一听是给爹挑书,白忻澈马上答应。

  ※

  刘惜赐翻看着新书,脸上却越来越不高兴。“我说齐老头,你是不是眼花了,这些书你都能印出来?依本王看你这书局别叫‘求知’了,叫‘知求’吧,这乌七八糟的东西你也印,信不信本王派人封了你的书局!”当他没看过春宫图啊,这书简直就是春宫书!

  “王爷,您可别生气,我这也是不得已啊。”书局老板齐文文哭丧着脸说,“谁不知道王爷您就爱到小的这儿来挑书,就算是借天大的胆儿小的也不敢印这些啊。”

  刘惜赐直接把书扔到齐文文的脸上,怒道:“你已经是借了天大的胆儿了!本王当初就是觉得你这书局不错,所以那些官家要印个什么本王都让他们来你这儿印。可你到好,挣了银子是不是就不把本王放到眼里了?我看你这书局也别开了,纯粹是浪费本王的好心。”这时一名男子走了进来,刘惜赐瞟了他一眼继续臭骂齐文文。

  齐文文也顾不得招呼客人,只想着怎么平息这位小霸王的怒火,否则他这书局不保是小,性命可就堪忧喽。

  “王爷,这书小的怎敢乱印。王爷您器重小的,京城这么多家书局,王爷您就爱到小的这里挑书。只是这几本书是严大人家的小公子写的,小公子找到小的,让小的给他印书,您也知道那小公子深得严大人的宠,小的一介草民,哪里敢不印啊。”齐文文没想到,他这话还没说完,这位小霸王直接把他桌上的书全部砸到了他的脸上。白忻澈站在一旁想劝阻,又不便吭声,刘惜赐生气除了爹谁都压不下来,不让他把火发出来倒霉的人更多。

  “小公子……齐文文,你是真不想要你的脑袋了吧。怎么着,本王还不如一个小公子的面子大?当初本王是怎么和你说的?嗯?你都忘了是不是?”齐文文不说还好,一说刘惜赐听着更是心头火起,不就一男宠吗,敢把他“刘惜赐的书局”搅成这副样子!“照你这意思,本王的手纸是不是也能印书?”

  突然一声笑,刘惜赐瞪了过去。“本王现在心情不好,若不想掉脑袋就滚出去。”刚刚进来那人闻言微愣,但他也只是笑了笑,却没动。那抹笑让跟着他进来的两人身子抖了一下,却让刘惜赐笑了。

  “喂,你这人真奇怪,本王让你滚你居然还笑得出来。”眼角瞟到缩在一旁的人,刘惜赐抬脚踹了过去,“把这些书都给本王烧了,一本不许卖!若让旁人在你这儿买到这些书,本王的名声都被你毁了,人家还道本王喜欢看这种书所以才爱来你这‘知求书局’。”

  “是是,小的立刻把这些书都烧了。”齐文文见王爷踹他了,害怕之色消失,认识王爷的人都知道,他若不生气了就会踹人,踹一脚就没事了,而像之前那样发脾气,才是不得了。

  “还有,你去告诉那个男宠,这些东西他写着和他的严老爷一起看好了,别拿出来污本王的眼!”在刘惜赐看来,那种人根本不值得他出面。

  “是是,小的马上派人去。”齐文文不管地上散落的书,忙派人把新印出的书拿去烧了。

  发泄完的刘惜赐这才满意地笑起来:“行了行了,别一副本王要砍你的样子。赶快给本王印几本好书,本王要带进宫。京城这几日不是来了许多赶考的书生吗?你去查查,可有哪些文笔好的文章,搜罗搜罗,别再弄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来糊弄本王。”受爹影响,他对书可是挑得紧。

  “是是,小的也正有此意,本想和王爷商量一下,没想王爷您早就想到了。”齐文文连忙拍马屁。

  “哼!眼睛睁大点儿,你这书局是本王挑书的地方,可不是给别人印春宫书的地方。”掏出一张银票,刘惜赐丢到桌上:“这些算你的损失。”不再看齐文文谄媚的脸,刘惜赐拉着白忻澈的手就往外走。

  “王爷慢走,大少爷慢走,恭送王爷,恭送大少爷。”拿过银票,齐文文高兴地在后面躬身喊着。小王爷霸王是霸王了点儿,可却是三位王爷里最好说话的,若是那两个……齐文文打了个哆嗦。

  走了两步,刘惜赐停了下来,不悦地转过身瞪着从书局跟着他出来人。“你找本王有事?”身边的侍卫挨得自己很近,让他知道这人定是练家子,刚才懒得理这人,现在他可有点不高兴了。

  刚才书局里的那人上前两步,淡笑道:“离尧这里有几本书,不知能否入小王爷的眼。”名唤离尧的男子从手下手中拿过一个包袱递了过去。刘惜赐立刻走上去把包袱拿过来,很沉,估计有不少书,他正想打开就听对方道:“小王爷先看着,离尧就住在‘洪福客栈’天字三号房,若小王爷喜欢可派人告知离尧。”

  漂亮的双眸打量了一番离尧,刘惜赐脸上的笑加深,把包袱甩给紧跟上来的侍卫。“好。”

  见他答应了,离尧转身就走,只是在他转身的瞬间他嘴角的笑变得令人害怕。

  “惜赐。”白忻澈出声,惜赐可从来不会随意收别人的书。刘惜赐脸上的笑也不见了,冷冷道:“最近有些无聊,就当给自己找点事做吧。”说着,他转过身,叹道:“我又不像忻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唉,太子哥哥和二哥怎么就没想着给我开间药馆呢?我才是天天不离药的人嘛。”

  “惜赐……韵峥他们……”白忻澈想辩解,可脑子却开始发晕。

  “我知道我知道,忻澈不用解释,忻澈可是神医呢。”拉住神色尴尬的人,刘惜赐决定先去吃饭。哎呀,他和哥哥们学坏了,也开始“欺负”忻澈了。

  饭间,刘惜赐却想着那个离尧。那人的口音很怪,虽不难听可他从未听过,不知是哪里的人。长得还算可以,当然没自己好看。只是,他为何要给自己送书呢?那家伙不像别人对自己那么恭敬,也不算无理。刘惜赐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一丁点的兴趣。

  ※

  推门进屋,白忻澈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一逛就是一天。他不像那三人从小就习武,除了学了几招防身的功夫外,他更多的心思是放在学医上,走了一天,他双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了。他虽是爹的养子,但他的性子却是最像爹,想到爹……白忻澈有些难过。脱掉外衣,洗漱过后,白忻澈绕过屏风正准备歇息,却被床上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蓝韵嵘犯困的双眸让白忻澈看着不安。

  “今天惜赐来找我,我陪他出去了。”白忻澈走过去站在蓝韵嵘的跟前,接着他被带到床上,身上的衣服被剥掉。

  “我明日要去江北,大概要半个月。”蓝韵嵘摸上白忻澈的身子,听到对方动情的喘息后他起身脱掉自己的衣服,“明日大哥会派人接你到东宫,等你身子养好了再回来。”白忻澈刚开口,就被堵住了。

  “半个月不能碰你,今晚我不会留情。”知道自己会让白忻澈在床上躺好几天,蓝韵嵘却并不准备心软。

  “韵嵘……”被进入的霎那,白忻澈低喊一声,眼角滑下一滴水珠。

  “疼?”舔掉白忻澈的泪,蓝韵嵘难得地停了下来。

  白忻澈摇头,搂住蓝韵嵘:“韵嵘……早些回来。”

  “嗯。”蓝韵嵘缓慢动了起来,深深吻上白忻澈,很快,他的动作越来越狂野,完全陷入了白忻澈的暖热中。

作者有话说:

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