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步冬娥来到厨房间，仆人们都已经起床干活了，她跟大家一起简单吃了早餐，现在连年的灾荒，仆人们基本就是吃糠咽菜，生活困苦。
步冬娥是一个很勤快的人，她拿了一个小碗，蒸了一个鸡蛋，又煮了一碗小米粥，这两样是很难得的美食。
外面天寒地冻，步冬娥怕食物凉了，用棉布包了来到右厢房内。
一位面容苍白，神容憔悴的女子躺在床上，她也是一身破旧的棉袄。
昌秀醒了，眼睛透着清明：“姐姐”
步冬娥脚步一顿，赶紧把鸡蛋糕和小米粥放在桌子上，来到床前：“昌秀，你认得我了？”
“冬娥姐”昌秀慢慢起身，昌秀也是小妾，她是独孤府内的奴婢，被老爷独孤丞相中收了房，她怀的孩子流产了，心灵受了很大的打击，加上另一个小妾封翠总是羞辱和欺负她，精神上的折磨使她得了失心疯，整日疯疯癫癫的，小妾封翠是青楼出身，泼辣，美艳，机灵，是宠妾，步冬娥年纪比她们大，人也不漂亮，早早就失了宠爱，封翠只当她是个下人，昌秀模样漂亮，又是温柔可人的性子，年龄跟封翠接近，老爷独孤丞也很疼爱她，昌秀怀了身孕，地位会在府内更加稳固，封翠想尽办法气她，折磨她，日日在窗前叫骂，昌秀疯了五年，步冬娥这五年一直在照顾昌秀。
“太好了，太好了，公孙觉真是神医，我们要好好谢谢他” 步冬娥抹着眼泪。
“冬娥姐，我怎么了？”昌秀坐在床边，环顾四周，自己的房间，没有任何变化。
“你病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公孙大夫为你施针治疗了七天，来，先吃点吃的，我慢慢跟你说” 步冬娥拉了昌秀的手，带她来到桌前。
半年前三岔关来了一对父子，父亲公孙觉三十二岁，儿子公孙仁十二岁，公孙觉开了个小医馆，为达官贵人们看病，他也给穷苦的百姓们看诊，很多疑难杂症都被他治好了，镇里的人都说他是神医，步冬娥悄悄带着昌秀去了公孙医馆看病，夫人闵子媛对昌秀就是不闻不问，冷漠至极，昌秀的病得不到治疗，越发严重，小妾封翠还时不时地吓唬她，步冬娥想把昌秀的病治好，就偷偷带她去看病。
公孙觉给昌秀施了七天的针，告诉步冬娥，她会失去一部分记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慢慢她就会恢复记忆，然后好起来，这段时间别给她太大的刺激就行。
步冬娥摸摸昌秀的头发：“绿柳已经十岁了，她不会让你再受欺负的”
要说小妾封翠的克星是谁，就是独孤绿柳，封翠是个泼辣的主，独孤绿柳也不是善茬，她是远近闻名的小辣椒，谁也不敢惹她，独孤绿柳经常跟封翠两人泼妇骂街，封翠每每被绿柳气的卧病在床几天都起不来身，现在她只要看独孤绿柳在，就老实很多。
昌秀反应有些慢：“冬娥姐，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老爷人呢，他去哪里了? 封翠是谁?”
“我只记得老爷把我收了房当小妾”
步冬娥知道在昌秀苦命的人生里，称得上是快乐的时光，就是被独孤丞收了房成为小妾开始，到封翠进门这段时间，那时昌秀跟现在的封翠一样，可以穿着锦缎做的衣服，也不用干活，昌秀很喜欢老爷，独孤丞也很疼爱她，夫人闵子媛也是妹妹长，妹妹短地经常嘘寒问暖，后来发生的事情都很悲惨，昌秀只留着美好的记忆也不错，这样她能开心一些。
“想不起来，我们就先不想，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步冬娥收拾着碗筷。
昌秀站起身：“冬娥姐，我呆不住的，我跟你一起干活”
步冬娥知道昌秀是奴婢出身，让她闲着不如找些事情给她做：“那好吧，我们正要给夫人，少爷们缝制新的棉被，你也一起来”
“嗯”昌秀笑着点头。
去往娘娘庙的路上，百姓们尽量往前赶，越早上香，越能保佑这一年的风调雨顺，收成增加，连年的苛捐重税，使百姓们的生活越加艰难，灾民越来越多，娘娘庙的主持在庙内的破旧的庙阁内架起大锅，煮了菜粥给乞丐，灾民们吃，说是菜粥，不过是野菜加少量的糠谷。
段千及厉和独孤绿柳上完香，就帮着大人们给灾民分发菜粥，公孙觉和公孙仁背着药箱踏进庙阁内，看到忙碌的段千及厉和独孤绿柳。
“及厉，绿柳” 公孙仁跟两人打招呼。
“公孙仁，公孙大夫” 独孤绿柳礼貌地打着招呼。
公孙觉和公孙仁两人都是白净的文弱书生的模样，样貌清秀，公孙仁是个很爱说话的个性：“绿柳，你这身新衣服真漂亮，不过这里都是穷苦的人，你穿的跟富家小姐似得，不怕把衣裙弄脏了”
“我今日就当回大小姐”独孤绿柳特别注意这身新裙装，她都是做一些轻松的活。
公孙觉开始为生病的百姓诊治，公孙仁给爹爹打下手，一会儿拿药一会儿端水的。
段千及厉和独孤绿柳过来帮忙给病患治疗，庙阁内闹哄哄的，不断地有灾民进来讨口粥喝，不断地有来上香的村民帮忙照顾这些饥饿的百姓。
“热水不够了，伤口需要消炎” 公孙觉示意三个孩子去烧些热水来。
独孤绿柳怕新衣服湿了，就负责摆准备装水的碗，数了一下，还差一个，转身到庙里的厨房去取空碗。
路过草垛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乞丐，蜷缩在草垛里，独孤绿柳赶紧拿了空碗，盛了一碗菜粥，来到草垛前，踢踢躺着的人：“起来了，喝点粥”
这是一个浑身泥污的男子，他虚弱地睁开眼睛，浑身没有任何力气，独孤绿柳无奈蹲下，拿勺子舀粥喂他：“真是，还要本小姐亲自喂你”
男子喝了几口粥后，急忙抢了独孤绿柳手里的碗，几口就把菜粥喝了：“还要”
独孤绿柳翻了个大白眼给他：“等着”
男子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等着，独孤绿柳又端了两碗菜粥：“给你，喝吧”
男子接过赶紧喝，看上去是饿了好久了，独孤绿柳看着直摇头：“不是本姑娘说你，你这么大个人了，有手有脚的，找个事情做做，非要当乞丐，哎，说来也不能怪你，如今这世道，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男子喝了两碗粥，看着漂亮的独孤绿柳：“为什么想当男人”
“如果我是男人就扯大旗造反，把这该死的皇朝推翻” 独孤绿柳眼中透着倔强的光芒。
“你是哪家的小姐？” 浑身泥污的男子抹抹脸上的污渍，看独孤绿柳穿着贵族小姐的裙装。
“不关你事，既然吃饱了就赶快走吧，找个事情做，别整天游手好闲的” 独孤绿柳叉着腰，一脸不耐烦，收拾了空碗，准备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看她要走，抓住独孤绿柳的手。
“放开，死登徒子，敢轻薄本姑娘” 独孤绿柳甩开他的手，几脚把男人踢倒，脚踩在他的脸上：“本姑娘复姓独孤，至于名字，有本事你就自己查，想报仇就来找我，本姑娘随时奉陪”
在男人的脸上留了一个脚印，高傲地离开，留下一脸呆滞看着她背影的男子。
独孤绿柳回到庙阁内，继续帮公孙觉给灾民诊治，公孙仁边给病患包扎边跟绿柳说话：“绿柳，城外护城河都冻上了，夷戎会不会借此机会攻打三岔关呢？”
“打我们就跑呗，你看那些官兵的样子，像是能保护百姓的吗，外族来了他们肯定第一个就跑了”独孤绿柳撇撇嘴。
段千及厉沉默地忙着手中的活，他来回挑了几趟清水了，公孙觉正在把熬好的药汁分成几碗：“绿柳，昌秀怎么样了？”
“这几日见好，不像以前总是闹人，安安静静的，我早起走的时候，她还没醒，公孙大夫，秀姨真的会好起来了吗”
“肯定会，估计今日你回到府内，她就能认得你了”
“太好了，秀姨以前没病的时候对我特别好，我真希望她尽快清醒”
几人边聊边忙，一直忙到日落西山，冬天天黑的特别早，段千及厉和独孤绿柳回到都尉府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小妾封翠刚从夫人的屋内出来，就看到独孤绿柳：“呦，这不是小狐狸精吗，穿着这样也摆脱不了小妾女儿的身份”
“老狐狸精，彼此彼此，再折腾也是野鸡的货” 独孤绿柳面带笑容，眼神凌厉。
“老娘不信总被你这个小贱人欺负，我打死你” 封翠气的就要打独孤绿柳，被段千及厉拦住，独孤绿柳上去就给她一个大嘴巴子：“就凭你”
步冬娥和昌秀放下手里的活，出了厢房。
封翠打不到独孤绿柳，就使劲打拦着她的段千及厉：“死小子，反了你了，我是你这奴才的半个主子，竟敢拦着我”
十六岁的独孤绿云从自己所在的闺房出来：“别打了，绿柳还小，你不能欺负她”
独孤绿云是正室夫人闵子媛最小的女儿，温婉端庄，眉目清秀。
“用不着你假好心”独孤绿柳恶语相向。
“妹妹，我都说了，这独孤绿柳就是一个小白眼狼，你还替她说话，你看看人家都不领你的情” 正室夫人闵子媛长子独孤楚介的妻子史霞走了出来，一脸鄙视地看着独孤绿柳和封翠。
“就是，小妾就是小妾，你看看她们多么嚣张，根本无视于我们的存在” 正室夫人闵子媛次子独孤楚茂的妻子丰昭添油加醋地附和着。
独孤都尉的正室夫人闵子媛，给他生了三男一女，小儿子独孤楚松今年十八岁，两个哥哥都已成婚，他们三人随父亲外出办事，没在府内。
“住手，成何体统” 正室夫人闵子媛走了出来。闵子媛细眉，弯眼，皮肤白皙，小女儿独孤绿云承袭了母亲的美貌。
“娘，大嫂，二嫂” 独孤绿云很有大姐姐的样子，独孤绿柳是爹爹的唯一的小妾生的女儿，她从小过着奴仆一般的生活，对自己有怨恨也是在所难免的，独孤绿云尽可能不去招惹独孤绿柳。
“夫人，你看独孤绿柳哪来的新衣服，肯定是她偷小姐的，还有昌秀，原本疯疯癫癫的，怎么突然就好了，肯定是她们母女用了妖术给她治好的” 封翠污蔑着步冬娥和独孤绿柳。
昌秀害怕地躲在步冬娥的身后，“狗嘴吐不出象牙，老狐狸精，你年老色衰，老爷再也不喜欢你了，欲求不满，变成疯狗四处乱咬人”独孤绿柳跳脚骂。
小妾的地位跟奴仆一样，即便独孤绿柳是独孤丞的女儿，她也不能称呼他为父亲，只能叫老爷。
“小偷，妖女，小狐狸精”封翠破口大骂，什么难听说什么，段千及厉一把把她推倒在雪地上，目露愤怒的光芒。
正室夫人闵子媛微微皱眉：“都回到自己的房间，昌秀，你跟我进来，只你自己”
昌秀浑身吓得直哆嗦跟着闵子媛进了屋，步冬娥和独孤绿柳担心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昌秀走了出来，目光呆呆的，独孤绿柳拉着发呆的昌秀回到厢房，让她坐在梳妆台前给她整理头发，昌秀在疯疯癫癫的时候，浑身上下也是干净整洁的，步冬娥和独孤绿柳悉心地照料她，从不让她披头散发地往外跑，昌秀疯了之后，府里的很多仆人都是不闻不问，只有步冬娥和独孤绿柳管她。
昌秀的头发又乱了一些，独孤绿柳这么多年对她的照料，学会了如何跟疯人相处，她给昌秀梳头：“秀姨，夫人跟你说什么了？”
昌秀呆呆地摇着头，一言不发，独孤绿柳冰雪聪明，步冬娥的爹爹是个落魄的穷秀才，年轻的时候一直忙于考取功名，步冬娥是平民女子中难得的识字的人，独孤绿柳出生后，步冬娥暗中教女儿独孤绿柳读书，认字，段千及厉识字，读书也是步冬娥教的。
“秀姨，夫人是不是跟你说以前的事情了”
昌秀点头，面露难过的表情，独孤绿柳板着她的双肩：“秀姨，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去想，娘，如果不离开这里，秀姨的病会复发的”
独孤绿柳焦急地看着娘亲：“娘，我们明早等老爷回来后，跟他辞行吧，我们带着秀姨离开这里”“绿柳，我们能去哪里呢？连路费都不够” 步冬娥觉得女儿真是胆子太大了，心中闪过段千勤和段千及厉的脸。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在这里过着这种日子，还不如叫我去死，娘，我自有办法“
步冬娥压下内心的不舍与牵挂，
“要是老爷不同意呢？“步冬娥对独孤丞除了失望就是伤心，他从不顾及小妾的感受与生活，自己多次被正室夫人闵子媛杖责，绿柳小的时候哭着跑去求老爷帮帮娘亲。
独孤丞冷漠地说，小妾就是这样，没什么好管的，夫人教训是应该的。
独孤绿柳从那时起，再也没流过一滴眼泪，她恨这个社会，恨老爷，恨夫人，恨所有独孤家族的人。
“不同意，我们就偷偷地走“独孤绿柳冷笑。
腊月三十的早晨，一身寒气的独孤丞，独孤楚介，独孤楚茂，独孤楚松，段千勤回来了。
几位夫人和小姐独孤绿云都非常高兴，步冬娥把昌秀的头发整齐地盘好，昌秀翻出了以前用锦缎做的衣服，打扮的很漂亮，独孤绿柳内心划过极为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要发生灾祸。
昌秀主动去见了老爷独孤丞，在屋内说了一会儿话后，独自出来，让步冬娥和独孤绿柳进去，老爷找她们问话。
步冬娥小心翼翼地走进独孤丞的书房，她一再叮嘱独孤绿柳不得顶撞老爷，好好跟他说她们打算离开的事情。
独孤丞一脸胡子，严肃地坐在书桌前:”你们过得如何？”
“拖老爷的福，挺好“步冬娥恭敬回话，独孤绿柳穿着昨天的新衣服，低头站在娘亲的身后，内心很不以为然。
“昌秀好了，也是你的功劳，下去领赏吧“
“谢老爷，老爷奴婢有件事情“
“什么事？“独孤丞不耐烦地问。
“昌秀病情还不稳定，我和绿柳想带她离开这里，回我的老家养病“
“胡闹，你是我的小妾，哪有离开的道理，在府里照顾她就可以了，下去吧，大过年的，别在我眼前添堵“
“既然给老爷添堵，奴婢们离开就是了，眼不见为净“独孤绿柳抬头，眼里充满怨恨的光芒。
独孤丞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放肆，这是什么眼神，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就这么跟你说话，怎么了？”独孤绿柳从娘亲身后走了出来，跟独孤丞瞪视。
“你看看，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小妾就是小妾，教的孩子什么也不懂” 独孤丞训斥着步冬娥。
“老爷，绿柳还小” 步冬娥刚想求饶。
“娘，不准求他，他算什么，伪君子，自以为是的士大夫，其实什么也不是，就是一个老混蛋”独孤绿柳想，反正今日我们就要离开了，好好出出这么多年的恶气。
“拿马鞭来，死丫头，今日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独孤丞气的浑身发抖。
“你就是懦夫，软蛋，只会用鞭子打女人，怎么不去跟外族作战，我看不起你，我鄙视你”独孤绿柳高声叫骂。
所有人都出来看，院子里已经被抽打的满地打滚的步冬娥和独孤绿柳。
段千及厉扔了手中的木材用身体护着步冬娥和独孤绿柳：“姨娘，绿柳”口中却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落下来的鞭子。
独孤绿云去拽独孤丞的手：“爹爹，别打了，住手，这样会出人命的，绿柳她还小，不懂事，你饶了她吧”
其他人都窃笑地看着这一幕，独孤丞推开独孤绿云：“走开，今日我非打死这个不孝女不可”
“虚伪，我最恨你们这些装模作样的贵族，你们都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独孤绿柳继续喊叫着
大嫂史霞和二嫂丰昭拉住还要去阻止父亲的独孤绿云：“你看，她就是一个小白眼狼，昨天偷了你的衣裙，今日惹怒了老爷”
独孤丞正在气头上，看着独孤绿柳一身贵族小姐穿的新衣服：“好啊，你还敢偷云儿的新衣服，我打死你”
独孤绿柳抓起一把雪，就扬向独孤丞：“我没有，这是我娘给我做的”
“还狡辩，就是你偷的” 独孤丞根本不听解释，继续挥鞭子。
“爹爹，那不是我的衣服，妹妹没偷我衣服” 独孤绿云焦急地喊着。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你们等着” 独孤绿柳满身鞭痕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回厢房内，大家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关上的房门。
段千及厉把步冬娥扶着站了起来，一会儿独孤绿柳换上了粗布衣服，拿着被剪烂的裙装出来，扔到了独孤丞的面前：“给你”目光挑衅。
看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独孤绿柳幽幽开口：“我会记住你们现在的每一张脸，我一定会报复的，总有一天我让你们生不如死，跪在我的脚下，求我饶过你们的命，我会报复的。”
正室夫人闵子媛：“把她关起来，不给她水和吃的，看她能怎么样”
“救命，杀人了” 小妾封翠满脸，满身都是血，雪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救命，救我” 封翠一下顿住，身体滑落，昌秀面无表情地砍到她的脖子上，同样满面是血：“孩子，娘亲为你报仇了”
大家都慌了神，封翠倒地没了气息，昌秀微笑着：“步娥姐，对不起，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直接用刀摸了脖子。
“啊”院内充满了混乱的尖叫。
段千勤急匆匆推开都尉府的大门：“老爷，不好了，夷戎从结冰的护城河过来了，已经在攻城了，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城门就会被攻破”
“什么，老爷，这可怎么办？”众人都慌了神。
“走，我们撤，赶紧收拾” 独孤丞，一声令下，府内就忙活开了，根本没人管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
步冬娥哭着用雪给昌秀擦干净面容，把她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抱着她的尸身痛哭不止，天空开始落下鹅毛大雪。
独孤绿柳看着独孤丞：“你身为护国的军人，竟然临阵脱逃，真是恶心”
“既然你们想离开，那我也不挽留了，你跟你娘走吧，小妖女” 独孤丞转身无情地离开。
“独孤丞，我独孤绿柳从今日开始，跟你再无瓜葛，我会让你为了今日付出代价的”
漫天的大雪淹没了独孤绿柳愤恨的声音，她满腔的仇恨积压在心中，总有一天，她会报复所有的人。
步冬娥是一个很勤快的人，她拿了一个小碗，蒸了一个鸡蛋，又煮了一碗小米粥，这两样是很难得的美食。
外面天寒地冻，步冬娥怕食物凉了，用棉布包了来到右厢房内。
一位面容苍白，神容憔悴的女子躺在床上，她也是一身破旧的棉袄。
昌秀醒了，眼睛透着清明：“姐姐”
步冬娥脚步一顿，赶紧把鸡蛋糕和小米粥放在桌子上，来到床前：“昌秀，你认得我了？”
“冬娥姐”昌秀慢慢起身，昌秀也是小妾，她是独孤府内的奴婢，被老爷独孤丞相中收了房，她怀的孩子流产了，心灵受了很大的打击，加上另一个小妾封翠总是羞辱和欺负她，精神上的折磨使她得了失心疯，整日疯疯癫癫的，小妾封翠是青楼出身，泼辣，美艳，机灵，是宠妾，步冬娥年纪比她们大，人也不漂亮，早早就失了宠爱，封翠只当她是个下人，昌秀模样漂亮，又是温柔可人的性子，年龄跟封翠接近，老爷独孤丞也很疼爱她，昌秀怀了身孕，地位会在府内更加稳固，封翠想尽办法气她，折磨她，日日在窗前叫骂，昌秀疯了五年，步冬娥这五年一直在照顾昌秀。
“太好了，太好了，公孙觉真是神医，我们要好好谢谢他” 步冬娥抹着眼泪。
“冬娥姐，我怎么了？”昌秀坐在床边，环顾四周，自己的房间，没有任何变化。
“你病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公孙大夫为你施针治疗了七天，来，先吃点吃的，我慢慢跟你说” 步冬娥拉了昌秀的手，带她来到桌前。
半年前三岔关来了一对父子，父亲公孙觉三十二岁，儿子公孙仁十二岁，公孙觉开了个小医馆，为达官贵人们看病，他也给穷苦的百姓们看诊，很多疑难杂症都被他治好了，镇里的人都说他是神医，步冬娥悄悄带着昌秀去了公孙医馆看病，夫人闵子媛对昌秀就是不闻不问，冷漠至极，昌秀的病得不到治疗，越发严重，小妾封翠还时不时地吓唬她，步冬娥想把昌秀的病治好，就偷偷带她去看病。
公孙觉给昌秀施了七天的针，告诉步冬娥，她会失去一部分记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慢慢她就会恢复记忆，然后好起来，这段时间别给她太大的刺激就行。
步冬娥摸摸昌秀的头发：“绿柳已经十岁了，她不会让你再受欺负的”
要说小妾封翠的克星是谁，就是独孤绿柳，封翠是个泼辣的主，独孤绿柳也不是善茬，她是远近闻名的小辣椒，谁也不敢惹她，独孤绿柳经常跟封翠两人泼妇骂街，封翠每每被绿柳气的卧病在床几天都起不来身，现在她只要看独孤绿柳在，就老实很多。
昌秀反应有些慢：“冬娥姐，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老爷人呢，他去哪里了? 封翠是谁?”
“我只记得老爷把我收了房当小妾”
步冬娥知道在昌秀苦命的人生里，称得上是快乐的时光，就是被独孤丞收了房成为小妾开始，到封翠进门这段时间，那时昌秀跟现在的封翠一样，可以穿着锦缎做的衣服，也不用干活，昌秀很喜欢老爷，独孤丞也很疼爱她，夫人闵子媛也是妹妹长，妹妹短地经常嘘寒问暖，后来发生的事情都很悲惨，昌秀只留着美好的记忆也不错，这样她能开心一些。
“想不起来，我们就先不想，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步冬娥收拾着碗筷。
昌秀站起身：“冬娥姐，我呆不住的，我跟你一起干活”
步冬娥知道昌秀是奴婢出身，让她闲着不如找些事情给她做：“那好吧，我们正要给夫人，少爷们缝制新的棉被，你也一起来”
“嗯”昌秀笑着点头。
去往娘娘庙的路上，百姓们尽量往前赶，越早上香，越能保佑这一年的风调雨顺，收成增加，连年的苛捐重税，使百姓们的生活越加艰难，灾民越来越多，娘娘庙的主持在庙内的破旧的庙阁内架起大锅，煮了菜粥给乞丐，灾民们吃，说是菜粥，不过是野菜加少量的糠谷。
段千及厉和独孤绿柳上完香，就帮着大人们给灾民分发菜粥，公孙觉和公孙仁背着药箱踏进庙阁内，看到忙碌的段千及厉和独孤绿柳。
“及厉，绿柳” 公孙仁跟两人打招呼。
“公孙仁，公孙大夫” 独孤绿柳礼貌地打着招呼。
公孙觉和公孙仁两人都是白净的文弱书生的模样，样貌清秀，公孙仁是个很爱说话的个性：“绿柳，你这身新衣服真漂亮，不过这里都是穷苦的人，你穿的跟富家小姐似得，不怕把衣裙弄脏了”
“我今日就当回大小姐”独孤绿柳特别注意这身新裙装，她都是做一些轻松的活。
公孙觉开始为生病的百姓诊治，公孙仁给爹爹打下手，一会儿拿药一会儿端水的。
段千及厉和独孤绿柳过来帮忙给病患治疗，庙阁内闹哄哄的，不断地有灾民进来讨口粥喝，不断地有来上香的村民帮忙照顾这些饥饿的百姓。
“热水不够了，伤口需要消炎” 公孙觉示意三个孩子去烧些热水来。
独孤绿柳怕新衣服湿了，就负责摆准备装水的碗，数了一下，还差一个，转身到庙里的厨房去取空碗。
路过草垛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乞丐，蜷缩在草垛里，独孤绿柳赶紧拿了空碗，盛了一碗菜粥，来到草垛前，踢踢躺着的人：“起来了，喝点粥”
这是一个浑身泥污的男子，他虚弱地睁开眼睛，浑身没有任何力气，独孤绿柳无奈蹲下，拿勺子舀粥喂他：“真是，还要本小姐亲自喂你”
男子喝了几口粥后，急忙抢了独孤绿柳手里的碗，几口就把菜粥喝了：“还要”
独孤绿柳翻了个大白眼给他：“等着”
男子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等着，独孤绿柳又端了两碗菜粥：“给你，喝吧”
男子接过赶紧喝，看上去是饿了好久了，独孤绿柳看着直摇头：“不是本姑娘说你，你这么大个人了，有手有脚的，找个事情做做，非要当乞丐，哎，说来也不能怪你，如今这世道，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男子喝了两碗粥，看着漂亮的独孤绿柳：“为什么想当男人”
“如果我是男人就扯大旗造反，把这该死的皇朝推翻” 独孤绿柳眼中透着倔强的光芒。
“你是哪家的小姐？” 浑身泥污的男子抹抹脸上的污渍，看独孤绿柳穿着贵族小姐的裙装。
“不关你事，既然吃饱了就赶快走吧，找个事情做，别整天游手好闲的” 独孤绿柳叉着腰，一脸不耐烦，收拾了空碗，准备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看她要走，抓住独孤绿柳的手。
“放开，死登徒子，敢轻薄本姑娘” 独孤绿柳甩开他的手，几脚把男人踢倒，脚踩在他的脸上：“本姑娘复姓独孤，至于名字，有本事你就自己查，想报仇就来找我，本姑娘随时奉陪”
在男人的脸上留了一个脚印，高傲地离开，留下一脸呆滞看着她背影的男子。
独孤绿柳回到庙阁内，继续帮公孙觉给灾民诊治，公孙仁边给病患包扎边跟绿柳说话：“绿柳，城外护城河都冻上了，夷戎会不会借此机会攻打三岔关呢？”
“打我们就跑呗，你看那些官兵的样子，像是能保护百姓的吗，外族来了他们肯定第一个就跑了”独孤绿柳撇撇嘴。
段千及厉沉默地忙着手中的活，他来回挑了几趟清水了，公孙觉正在把熬好的药汁分成几碗：“绿柳，昌秀怎么样了？”
“这几日见好，不像以前总是闹人，安安静静的，我早起走的时候，她还没醒，公孙大夫，秀姨真的会好起来了吗”
“肯定会，估计今日你回到府内，她就能认得你了”
“太好了，秀姨以前没病的时候对我特别好，我真希望她尽快清醒”
几人边聊边忙，一直忙到日落西山，冬天天黑的特别早，段千及厉和独孤绿柳回到都尉府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小妾封翠刚从夫人的屋内出来，就看到独孤绿柳：“呦，这不是小狐狸精吗，穿着这样也摆脱不了小妾女儿的身份”
“老狐狸精，彼此彼此，再折腾也是野鸡的货” 独孤绿柳面带笑容，眼神凌厉。
“老娘不信总被你这个小贱人欺负，我打死你” 封翠气的就要打独孤绿柳，被段千及厉拦住，独孤绿柳上去就给她一个大嘴巴子：“就凭你”
步冬娥和昌秀放下手里的活，出了厢房。
封翠打不到独孤绿柳，就使劲打拦着她的段千及厉：“死小子，反了你了，我是你这奴才的半个主子，竟敢拦着我”
十六岁的独孤绿云从自己所在的闺房出来：“别打了，绿柳还小，你不能欺负她”
独孤绿云是正室夫人闵子媛最小的女儿，温婉端庄，眉目清秀。
“用不着你假好心”独孤绿柳恶语相向。
“妹妹，我都说了，这独孤绿柳就是一个小白眼狼，你还替她说话，你看看人家都不领你的情” 正室夫人闵子媛长子独孤楚介的妻子史霞走了出来，一脸鄙视地看着独孤绿柳和封翠。
“就是，小妾就是小妾，你看看她们多么嚣张，根本无视于我们的存在” 正室夫人闵子媛次子独孤楚茂的妻子丰昭添油加醋地附和着。
独孤都尉的正室夫人闵子媛，给他生了三男一女，小儿子独孤楚松今年十八岁，两个哥哥都已成婚，他们三人随父亲外出办事，没在府内。
“住手，成何体统” 正室夫人闵子媛走了出来。闵子媛细眉，弯眼，皮肤白皙，小女儿独孤绿云承袭了母亲的美貌。
“娘，大嫂，二嫂” 独孤绿云很有大姐姐的样子，独孤绿柳是爹爹的唯一的小妾生的女儿，她从小过着奴仆一般的生活，对自己有怨恨也是在所难免的，独孤绿云尽可能不去招惹独孤绿柳。
“夫人，你看独孤绿柳哪来的新衣服，肯定是她偷小姐的，还有昌秀，原本疯疯癫癫的，怎么突然就好了，肯定是她们母女用了妖术给她治好的” 封翠污蔑着步冬娥和独孤绿柳。
昌秀害怕地躲在步冬娥的身后，“狗嘴吐不出象牙，老狐狸精，你年老色衰，老爷再也不喜欢你了，欲求不满，变成疯狗四处乱咬人”独孤绿柳跳脚骂。
小妾的地位跟奴仆一样，即便独孤绿柳是独孤丞的女儿，她也不能称呼他为父亲，只能叫老爷。
“小偷，妖女，小狐狸精”封翠破口大骂，什么难听说什么，段千及厉一把把她推倒在雪地上，目露愤怒的光芒。
正室夫人闵子媛微微皱眉：“都回到自己的房间，昌秀，你跟我进来，只你自己”
昌秀浑身吓得直哆嗦跟着闵子媛进了屋，步冬娥和独孤绿柳担心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昌秀走了出来，目光呆呆的，独孤绿柳拉着发呆的昌秀回到厢房，让她坐在梳妆台前给她整理头发，昌秀在疯疯癫癫的时候，浑身上下也是干净整洁的，步冬娥和独孤绿柳悉心地照料她，从不让她披头散发地往外跑，昌秀疯了之后，府里的很多仆人都是不闻不问，只有步冬娥和独孤绿柳管她。
昌秀的头发又乱了一些，独孤绿柳这么多年对她的照料，学会了如何跟疯人相处，她给昌秀梳头：“秀姨，夫人跟你说什么了？”
昌秀呆呆地摇着头，一言不发，独孤绿柳冰雪聪明，步冬娥的爹爹是个落魄的穷秀才，年轻的时候一直忙于考取功名，步冬娥是平民女子中难得的识字的人，独孤绿柳出生后，步冬娥暗中教女儿独孤绿柳读书，认字，段千及厉识字，读书也是步冬娥教的。
“秀姨，夫人是不是跟你说以前的事情了”
昌秀点头，面露难过的表情，独孤绿柳板着她的双肩：“秀姨，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去想，娘，如果不离开这里，秀姨的病会复发的”
独孤绿柳焦急地看着娘亲：“娘，我们明早等老爷回来后，跟他辞行吧，我们带着秀姨离开这里”“绿柳，我们能去哪里呢？连路费都不够” 步冬娥觉得女儿真是胆子太大了，心中闪过段千勤和段千及厉的脸。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在这里过着这种日子，还不如叫我去死，娘，我自有办法“
步冬娥压下内心的不舍与牵挂，
“要是老爷不同意呢？“步冬娥对独孤丞除了失望就是伤心，他从不顾及小妾的感受与生活，自己多次被正室夫人闵子媛杖责，绿柳小的时候哭着跑去求老爷帮帮娘亲。
独孤丞冷漠地说，小妾就是这样，没什么好管的，夫人教训是应该的。
独孤绿柳从那时起，再也没流过一滴眼泪，她恨这个社会，恨老爷，恨夫人，恨所有独孤家族的人。
“不同意，我们就偷偷地走“独孤绿柳冷笑。
腊月三十的早晨，一身寒气的独孤丞，独孤楚介，独孤楚茂，独孤楚松，段千勤回来了。
几位夫人和小姐独孤绿云都非常高兴，步冬娥把昌秀的头发整齐地盘好，昌秀翻出了以前用锦缎做的衣服，打扮的很漂亮，独孤绿柳内心划过极为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要发生灾祸。
昌秀主动去见了老爷独孤丞，在屋内说了一会儿话后，独自出来，让步冬娥和独孤绿柳进去，老爷找她们问话。
步冬娥小心翼翼地走进独孤丞的书房，她一再叮嘱独孤绿柳不得顶撞老爷，好好跟他说她们打算离开的事情。
独孤丞一脸胡子，严肃地坐在书桌前:”你们过得如何？”
“拖老爷的福，挺好“步冬娥恭敬回话，独孤绿柳穿着昨天的新衣服，低头站在娘亲的身后，内心很不以为然。
“昌秀好了，也是你的功劳，下去领赏吧“
“谢老爷，老爷奴婢有件事情“
“什么事？“独孤丞不耐烦地问。
“昌秀病情还不稳定，我和绿柳想带她离开这里，回我的老家养病“
“胡闹，你是我的小妾，哪有离开的道理，在府里照顾她就可以了，下去吧，大过年的，别在我眼前添堵“
“既然给老爷添堵，奴婢们离开就是了，眼不见为净“独孤绿柳抬头，眼里充满怨恨的光芒。
独孤丞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放肆，这是什么眼神，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就这么跟你说话，怎么了？”独孤绿柳从娘亲身后走了出来，跟独孤丞瞪视。
“你看看，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小妾就是小妾，教的孩子什么也不懂” 独孤丞训斥着步冬娥。
“老爷，绿柳还小” 步冬娥刚想求饶。
“娘，不准求他，他算什么，伪君子，自以为是的士大夫，其实什么也不是，就是一个老混蛋”独孤绿柳想，反正今日我们就要离开了，好好出出这么多年的恶气。
“拿马鞭来，死丫头，今日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独孤丞气的浑身发抖。
“你就是懦夫，软蛋，只会用鞭子打女人，怎么不去跟外族作战，我看不起你，我鄙视你”独孤绿柳高声叫骂。
所有人都出来看，院子里已经被抽打的满地打滚的步冬娥和独孤绿柳。
段千及厉扔了手中的木材用身体护着步冬娥和独孤绿柳：“姨娘，绿柳”口中却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落下来的鞭子。
独孤绿云去拽独孤丞的手：“爹爹，别打了，住手，这样会出人命的，绿柳她还小，不懂事，你饶了她吧”
其他人都窃笑地看着这一幕，独孤丞推开独孤绿云：“走开，今日我非打死这个不孝女不可”
“虚伪，我最恨你们这些装模作样的贵族，你们都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独孤绿柳继续喊叫着
大嫂史霞和二嫂丰昭拉住还要去阻止父亲的独孤绿云：“你看，她就是一个小白眼狼，昨天偷了你的衣裙，今日惹怒了老爷”
独孤丞正在气头上，看着独孤绿柳一身贵族小姐穿的新衣服：“好啊，你还敢偷云儿的新衣服，我打死你”
独孤绿柳抓起一把雪，就扬向独孤丞：“我没有，这是我娘给我做的”
“还狡辩，就是你偷的” 独孤丞根本不听解释，继续挥鞭子。
“爹爹，那不是我的衣服，妹妹没偷我衣服” 独孤绿云焦急地喊着。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你们等着” 独孤绿柳满身鞭痕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回厢房内，大家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关上的房门。
段千及厉把步冬娥扶着站了起来，一会儿独孤绿柳换上了粗布衣服，拿着被剪烂的裙装出来，扔到了独孤丞的面前：“给你”目光挑衅。
看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独孤绿柳幽幽开口：“我会记住你们现在的每一张脸，我一定会报复的，总有一天我让你们生不如死，跪在我的脚下，求我饶过你们的命，我会报复的。”
正室夫人闵子媛：“把她关起来，不给她水和吃的，看她能怎么样”
“救命，杀人了” 小妾封翠满脸，满身都是血，雪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救命，救我” 封翠一下顿住，身体滑落，昌秀面无表情地砍到她的脖子上，同样满面是血：“孩子，娘亲为你报仇了”
大家都慌了神，封翠倒地没了气息，昌秀微笑着：“步娥姐，对不起，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直接用刀摸了脖子。
“啊”院内充满了混乱的尖叫。
段千勤急匆匆推开都尉府的大门：“老爷，不好了，夷戎从结冰的护城河过来了，已经在攻城了，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城门就会被攻破”
“什么，老爷，这可怎么办？”众人都慌了神。
“走，我们撤，赶紧收拾” 独孤丞，一声令下，府内就忙活开了，根本没人管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
步冬娥哭着用雪给昌秀擦干净面容，把她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抱着她的尸身痛哭不止，天空开始落下鹅毛大雪。
独孤绿柳看着独孤丞：“你身为护国的军人，竟然临阵脱逃，真是恶心”
“既然你们想离开，那我也不挽留了，你跟你娘走吧，小妖女” 独孤丞转身无情地离开。
“独孤丞，我独孤绿柳从今日开始，跟你再无瓜葛，我会让你为了今日付出代价的”
漫天的大雪淹没了独孤绿柳愤恨的声音，她满腔的仇恨积压在心中，总有一天，她会报复所有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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