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躯体
5
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运，之后几天都没有人再来找江晓。
江晓一边觉得庆幸，一边感叹萧露的朋友都很没意思，出车祸都不来看一眼？
还有那个经纪人，听护士说除了办理手续的时候来过都没再出现了。
没想到刚想，叫莫烟的经纪人就来了。那是个干练的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无袖衬衫和黑裤，蹬一双细高跟，和江晓说话的时候眼睛从上往下看，总让江晓错觉被轻蔑的看待了。
只能安慰自己是想太多了。
莫烟不含糊，来的时候直接就找了医生问，多久可以拆石膏。
“她这个月好不容易安排到工作，就出了这样的事，工作已经耽误的很严重了，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她现在情况稳定是可以出院的了，可是石膏还不能拆下来，可以带她回家休息。”
莫烟皱起眉，有点不悦：“石膏什么时候能拆？”
“最少要一个月，让骨头好好愈合，否则以后会落下病根。”医生说。
莫烟：“……那也行，她现在是可以出院了？”
医生：“是可以了，而且回家有家人照顾的话，会休养的更好。”
“是么。”莫烟淡淡说，看了一样江晓。
江晓摸了摸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害怕：“那个……莫小姐……”
“你一直叫我烟姐的。”莫烟从手袋里拿出烟盒，旁边的医生连忙提醒：“不可以在病房里吸烟的。”
莫烟点点头，烟夹在指尖里，淡淡道：“刘医师，我和萧露有些事情想说一下，能麻烦你回避一下么？”
对方点点头，出去了，房间只有她们两个人。
莫烟环视了一下病房，在床边的椅子坐下，翘着腿，掏出火机打着了烟吸了一口气。
被迫抽二手烟的江晓有点无语。
莫烟说：“你现在还记得些什么？”
江晓反问：“……比如？”
“最重要的，你的演技你还记得么？”莫烟挑了挑眉。
江晓无言，过了一会，才说：“这个，我也不知道……”
她刚签约以后是有去学习一些关于演戏的课程，但是毕竟没有经过正经科班教育过，楚宜也说了，反正第一部戏是个不太需要技巧的花瓶角色，她只要刷脸就好了，所以江晓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演技算什么水平。
只能模棱两可说个回答。
莫烟明显不满意，不悦的说：“事关你以后还能不能在这个圈子里呆下去，你以前跟我说，你最喜欢的就是演戏，说实话，你最有用的地方就是演戏，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了，那你真的没办法在这个圈子里呆下去。”
“是么……她……呃，我很喜欢演戏？”
“是啊。”莫烟点点头，吸了烟吐了个烟圈后，就将还有半根的烟暗灭在一次性的杯子里，“否则也不会第一部戏就拿了最佳新人，不过估计你也不记得了。”
“……对不起。”江晓只能说。
“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失忆，但是你最珍视的东西去回想起来，不要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
……可是她现在真的的确不是她自己了。
然而江晓却不能这么说，只能回以一个无奈的笑容。
莫烟说：“你车祸之前我帮你接到一个电视剧的剧本，是女二号，这对于你来说是很难得机会，虽然不是个什么讨喜的角色，也比什么都接不到，只能做不入流的群众演员。”
江晓抬眼，补抓到一个词：“群众演员？”
“对了，你也不记得？”莫烟摆摆手：“你就说你现在知道的情况给我听一下。”
江晓结巴了一会，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这几日陆陆续续的事情，拼凑了一个大概，告诉了莫烟。
她现在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做萧露，是个演员，去年刚出道拍的第一部电影，不仅担任了女主角的位置，还拿到了最佳新人。
还真是乏善可陈的信息……
江晓都不知道自己这几天在干嘛，该说她本来就不太了解萧露，为了不露馅也不能说太多。
莫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已经一年没有接到任何剧本了。”
江晓有点惊讶。
萧露那部戏当时不仅在国内获得很大反响，国外也有许多人记住这个女孩，网上更是出现一大票死忠粉，连国内最大的八卦网站海角都有她的粉丝转楼。
江晓一直觉得莫烟是很红的，却没想到居然已经一年没有剧本？
“你因为没戏拍，只能去演连脸都不露的路人甲乙丙，公司撤走了所有属于你的代言，整整一年你穷的连房租都欠！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都将这个剧本争取了，可是却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就被你错过了。”
江晓算了算日子，莫烟说的那个剧本江晓知道是哪本，毕竟那时候她就在看呢，抱着一种向往的心去看里面的台词，想象自己变成剧本里的人物，没想到还没开拍的，就和萧露双双出事。
然而那部电视剧，即使少了女二女三，依然是能继续拍的。
她们都只是配角而已。
江晓有点难过，眼睛忍不住红了起来，莫烟看了，有点感叹：“我还从未见你哭过。”
江晓连忙擦擦眼睛。
莫烟说：“你也别担心，角色我是给你留住了的，说起来也巧，那部戏里的女三也出了意外，我打听到，还有些惊讶，你知道是谁么？”
当然知道，那就是我啊。然而江晓只能摇摇头。
莫烟有些可惜道：“她就是那天被你撞到的江晓，她受的伤太重了，虽然医生已经努力抢救了，但到现在都还处于昏迷之中。”
江晓睁大了眼，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因为下意识想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是莫烟过来扶住她。
江晓抓住莫烟的手臂，重复问道：“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被你撞到的人刚好是同一部戏的女三？”
“不是这个！你说她……你说她没死？！”江晓颤抖着，看着莫烟点头后，手掌推地想站起来：“让我去看看她！”
“你别激动，你要看谁？”
“江晓！”江晓激动的说。
莫烟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是看江晓这么急切的样子，也不敢耽误，连忙去推来了轮椅，江晓自己爬上去，也不顾身上摔倒的痕迹，催促莫烟过去。
我没死……我没死！
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就只有这句话。
特别病房里，江晓的身体戴着呼吸器，安静的闭着眼睛躺在白色病床上，整个病房都是安静的，隔绝着外面的一切动静，只有心跳的仪器上面代表生命的线条缓慢的跳动着。
江晓贴在窗户上，手指贴在玻璃窗上，指尖描绘那个身影。
明明已经做好了，以后的人生成为萧露活着的准备，却在此时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真正的身体，想要回去的念头再度重返而来。
于是脑海里好不容易理清的线条又纠缠于一起，江晓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眼泪沿着脸颊流下，也是滚烫的。
莫烟在旁边道：“这孩子只比你小一岁，跟华乐刚签的约，却还没来得及发光，就陨落了。”
“她还活着，没有陨落。”江晓喃喃道。
莫烟叹气：“华乐会愿意等她醒过来么？已经半个月了，只有楚宜过来看过他，华乐的人已经默认解约了。”
江晓愣了愣，楚先生来看过她么？
“对了，楚宜是她的经纪人，也跟你认识的，之后会为你再介绍。”
莫烟抱着手臂，问她：“看够了的话，我们走吧？”
江晓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虽然依旧恋恋不舍，但还是点点头，让莫烟推着她回病房。
回了自己的病房，莫烟说：“明天我会过来接你出院。”
江晓还沉浸刚刚的思绪中，有点楞：“明天？”
“恩，我会请求导演适当处理你的戏份，需要用腿的地方，等一个月后拆了石膏再补。”
“啊……可是……”这么突然？江晓有点措手不及，而且演戏……她能做得到么？
“没什么可是了，你准备一下，就这么定了。”莫烟将她从轮椅上扶起来，让她在床上坐下，又说：“还有，有件事你要听我的。”
“……？”江晓有点无力。
莫烟说：“我先问你，失忆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江晓有点惊讶，不知她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在脑海里算了算，犹豫道：“有好多个………”
“谁？”
“唔……来找我问话的警官，还有医生和护士，”再想了想，记起一个人：“还有路可鑫。”
莫烟想了想，道：“这些人都可以解决，路总监呢？他来看过你？”
江晓点点头，莫烟叹口气：“没事，路总监有分寸。”
听她这么说，江晓不由的奇怪她要做什么，莫烟也不隐瞒，直接告诉她计划：“你失忆的消息，我已经找人尽量压了下去，报社那边也只会报道你出了意外事故，现在住院治疗当中，明天我来接你出院，会有一个记者会，因为车祸的事情大众的眼睛又都聚在你的身上了，也算是一个机会。你还能趁这段时间找一点感觉，到时候去剧组了不要漏太多马脚，不过女二那个角色不能演了，我麻烦导演帮你安排女三的戏份。”
交代完这些，莫烟站起来，拿好自己的手提包，就和江晓告了别，并且安排了明天起床的时间。
江晓恍惚目送她离开，还是有点没消化刚刚莫烟说的长篇大论，叹了口气，盯着自己手看了一会，眼角看到了停在旁边的轮椅，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床的支撑爬上轮椅，有些生硬的挪动轮转移动自己。
特别病房在楼上，幸好医院是有电梯的，江晓挪动到电梯里，捏了捏酸麻的手，有些激动的在到达目的层时冲出去。
她再度看到安静躺着的自己。
因为安详的闭着眼睛，如同睡觉一样，似乎什么时候就会睁开眼睛。
然而江晓知道，起码她现在无法睁开眼睛。
因为那个身体里的灵魂已经走掉了，不在那里了。
手掌贴在心口，听着这个身体里剧烈的跳动，江晓突然有些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她明明活着却不能活着，而萧露已经死了，自己却还要代替她活着。
老天一点都不公平。
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运，之后几天都没有人再来找江晓。
江晓一边觉得庆幸，一边感叹萧露的朋友都很没意思，出车祸都不来看一眼？
还有那个经纪人，听护士说除了办理手续的时候来过都没再出现了。
没想到刚想，叫莫烟的经纪人就来了。那是个干练的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无袖衬衫和黑裤，蹬一双细高跟，和江晓说话的时候眼睛从上往下看，总让江晓错觉被轻蔑的看待了。
只能安慰自己是想太多了。
莫烟不含糊，来的时候直接就找了医生问，多久可以拆石膏。
“她这个月好不容易安排到工作，就出了这样的事，工作已经耽误的很严重了，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她现在情况稳定是可以出院的了，可是石膏还不能拆下来，可以带她回家休息。”
莫烟皱起眉，有点不悦：“石膏什么时候能拆？”
“最少要一个月，让骨头好好愈合，否则以后会落下病根。”医生说。
莫烟：“……那也行，她现在是可以出院了？”
医生：“是可以了，而且回家有家人照顾的话，会休养的更好。”
“是么。”莫烟淡淡说，看了一样江晓。
江晓摸了摸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害怕：“那个……莫小姐……”
“你一直叫我烟姐的。”莫烟从手袋里拿出烟盒，旁边的医生连忙提醒：“不可以在病房里吸烟的。”
莫烟点点头，烟夹在指尖里，淡淡道：“刘医师，我和萧露有些事情想说一下，能麻烦你回避一下么？”
对方点点头，出去了，房间只有她们两个人。
莫烟环视了一下病房，在床边的椅子坐下，翘着腿，掏出火机打着了烟吸了一口气。
被迫抽二手烟的江晓有点无语。
莫烟说：“你现在还记得些什么？”
江晓反问：“……比如？”
“最重要的，你的演技你还记得么？”莫烟挑了挑眉。
江晓无言，过了一会，才说：“这个，我也不知道……”
她刚签约以后是有去学习一些关于演戏的课程，但是毕竟没有经过正经科班教育过，楚宜也说了，反正第一部戏是个不太需要技巧的花瓶角色，她只要刷脸就好了，所以江晓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演技算什么水平。
只能模棱两可说个回答。
莫烟明显不满意，不悦的说：“事关你以后还能不能在这个圈子里呆下去，你以前跟我说，你最喜欢的就是演戏，说实话，你最有用的地方就是演戏，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了，那你真的没办法在这个圈子里呆下去。”
“是么……她……呃，我很喜欢演戏？”
“是啊。”莫烟点点头，吸了烟吐了个烟圈后，就将还有半根的烟暗灭在一次性的杯子里，“否则也不会第一部戏就拿了最佳新人，不过估计你也不记得了。”
“……对不起。”江晓只能说。
“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失忆，但是你最珍视的东西去回想起来，不要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
……可是她现在真的的确不是她自己了。
然而江晓却不能这么说，只能回以一个无奈的笑容。
莫烟说：“你车祸之前我帮你接到一个电视剧的剧本，是女二号，这对于你来说是很难得机会，虽然不是个什么讨喜的角色，也比什么都接不到，只能做不入流的群众演员。”
江晓抬眼，补抓到一个词：“群众演员？”
“对了，你也不记得？”莫烟摆摆手：“你就说你现在知道的情况给我听一下。”
江晓结巴了一会，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这几日陆陆续续的事情，拼凑了一个大概，告诉了莫烟。
她现在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做萧露，是个演员，去年刚出道拍的第一部电影，不仅担任了女主角的位置，还拿到了最佳新人。
还真是乏善可陈的信息……
江晓都不知道自己这几天在干嘛，该说她本来就不太了解萧露，为了不露馅也不能说太多。
莫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已经一年没有接到任何剧本了。”
江晓有点惊讶。
萧露那部戏当时不仅在国内获得很大反响，国外也有许多人记住这个女孩，网上更是出现一大票死忠粉，连国内最大的八卦网站海角都有她的粉丝转楼。
江晓一直觉得莫烟是很红的，却没想到居然已经一年没有剧本？
“你因为没戏拍，只能去演连脸都不露的路人甲乙丙，公司撤走了所有属于你的代言，整整一年你穷的连房租都欠！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都将这个剧本争取了，可是却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就被你错过了。”
江晓算了算日子，莫烟说的那个剧本江晓知道是哪本，毕竟那时候她就在看呢，抱着一种向往的心去看里面的台词，想象自己变成剧本里的人物，没想到还没开拍的，就和萧露双双出事。
然而那部电视剧，即使少了女二女三，依然是能继续拍的。
她们都只是配角而已。
江晓有点难过，眼睛忍不住红了起来，莫烟看了，有点感叹：“我还从未见你哭过。”
江晓连忙擦擦眼睛。
莫烟说：“你也别担心，角色我是给你留住了的，说起来也巧，那部戏里的女三也出了意外，我打听到，还有些惊讶，你知道是谁么？”
当然知道，那就是我啊。然而江晓只能摇摇头。
莫烟有些可惜道：“她就是那天被你撞到的江晓，她受的伤太重了，虽然医生已经努力抢救了，但到现在都还处于昏迷之中。”
江晓睁大了眼，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因为下意识想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是莫烟过来扶住她。
江晓抓住莫烟的手臂，重复问道：“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被你撞到的人刚好是同一部戏的女三？”
“不是这个！你说她……你说她没死？！”江晓颤抖着，看着莫烟点头后，手掌推地想站起来：“让我去看看她！”
“你别激动，你要看谁？”
“江晓！”江晓激动的说。
莫烟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是看江晓这么急切的样子，也不敢耽误，连忙去推来了轮椅，江晓自己爬上去，也不顾身上摔倒的痕迹，催促莫烟过去。
我没死……我没死！
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就只有这句话。
特别病房里，江晓的身体戴着呼吸器，安静的闭着眼睛躺在白色病床上，整个病房都是安静的，隔绝着外面的一切动静，只有心跳的仪器上面代表生命的线条缓慢的跳动着。
江晓贴在窗户上，手指贴在玻璃窗上，指尖描绘那个身影。
明明已经做好了，以后的人生成为萧露活着的准备，却在此时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真正的身体，想要回去的念头再度重返而来。
于是脑海里好不容易理清的线条又纠缠于一起，江晓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眼泪沿着脸颊流下，也是滚烫的。
莫烟在旁边道：“这孩子只比你小一岁，跟华乐刚签的约，却还没来得及发光，就陨落了。”
“她还活着，没有陨落。”江晓喃喃道。
莫烟叹气：“华乐会愿意等她醒过来么？已经半个月了，只有楚宜过来看过他，华乐的人已经默认解约了。”
江晓愣了愣，楚先生来看过她么？
“对了，楚宜是她的经纪人，也跟你认识的，之后会为你再介绍。”
莫烟抱着手臂，问她：“看够了的话，我们走吧？”
江晓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虽然依旧恋恋不舍，但还是点点头，让莫烟推着她回病房。
回了自己的病房，莫烟说：“明天我会过来接你出院。”
江晓还沉浸刚刚的思绪中，有点楞：“明天？”
“恩，我会请求导演适当处理你的戏份，需要用腿的地方，等一个月后拆了石膏再补。”
“啊……可是……”这么突然？江晓有点措手不及，而且演戏……她能做得到么？
“没什么可是了，你准备一下，就这么定了。”莫烟将她从轮椅上扶起来，让她在床上坐下，又说：“还有，有件事你要听我的。”
“……？”江晓有点无力。
莫烟说：“我先问你，失忆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江晓有点惊讶，不知她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在脑海里算了算，犹豫道：“有好多个………”
“谁？”
“唔……来找我问话的警官，还有医生和护士，”再想了想，记起一个人：“还有路可鑫。”
莫烟想了想，道：“这些人都可以解决，路总监呢？他来看过你？”
江晓点点头，莫烟叹口气：“没事，路总监有分寸。”
听她这么说，江晓不由的奇怪她要做什么，莫烟也不隐瞒，直接告诉她计划：“你失忆的消息，我已经找人尽量压了下去，报社那边也只会报道你出了意外事故，现在住院治疗当中，明天我来接你出院，会有一个记者会，因为车祸的事情大众的眼睛又都聚在你的身上了，也算是一个机会。你还能趁这段时间找一点感觉，到时候去剧组了不要漏太多马脚，不过女二那个角色不能演了，我麻烦导演帮你安排女三的戏份。”
交代完这些，莫烟站起来，拿好自己的手提包，就和江晓告了别，并且安排了明天起床的时间。
江晓恍惚目送她离开，还是有点没消化刚刚莫烟说的长篇大论，叹了口气，盯着自己手看了一会，眼角看到了停在旁边的轮椅，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床的支撑爬上轮椅，有些生硬的挪动轮转移动自己。
特别病房在楼上，幸好医院是有电梯的，江晓挪动到电梯里，捏了捏酸麻的手，有些激动的在到达目的层时冲出去。
她再度看到安静躺着的自己。
因为安详的闭着眼睛，如同睡觉一样，似乎什么时候就会睁开眼睛。
然而江晓知道，起码她现在无法睁开眼睛。
因为那个身体里的灵魂已经走掉了，不在那里了。
手掌贴在心口，听着这个身体里剧烈的跳动，江晓突然有些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她明明活着却不能活着，而萧露已经死了，自己却还要代替她活着。
老天一点都不公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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