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个人的孤独
  黎紫晶实际年龄11岁,户口年龄8岁的时候,小学二年级,虽然看上去仍然是五岁小朋友的样子,可成绩一直是双百分。不过,此时,老师还没有发现黎紫晶是个天才儿童,因为小学二年级,能得到双百分的小朋友很多,直到三年级加上英语三百分。语文加上作文还是满分,才渐渐发现他的与众不同。

  此时的黎紫晶,已经学完了所有他能学的课程。黎奶奶说,“你可以选择你以后的研究方向了,我建议你学生物和医学方面。那方面我比较薄弱,你的基础也比较差。”当然,所谓的基础差,是相对于生物学家医学专家而言。

  “为什么?我对生物和医学没什么兴趣。”因为奶奶的影响,黎紫晶最感兴趣的是物理,最喜欢组装小型机器。小的时候自己做玩具,遥控汽车,玩具飞机什么的。现在他已经制作出许多实用的东西了。比如说可以盗链周围一公里任意一家网络的路由器,比如他制作的万能遥控器,可以遥控所有电子产品和他所有自制机器。

  “因为你的与众不同啊。”黎奶奶揉揉黎紫晶的头发,打开电脑,找到一个隐藏文件,把文件后缀名更改后,输入24位密码。“这是你的成长记录。你自己看看。”

  黎紫晶坐上自己的高矮可调的自制高脚椅,对着电脑,表情不断变换:“什么?我真是一个蛋里孵出来的?”文件上详细记录了他的全部变化,从紫水晶蛋中有个深色的小点开始,直到现在,实际年龄11岁,户口年龄8岁,外表年龄5岁。

  黎奶奶坐在黎紫晶身边,“这个文件就交给你了,你必须全面了解自己的身体,你必须知道自己和普通人类有什么不同。你不能轻易去医院,你必须学会治疗自己的伤病。我不希望有一天你的与众不同会暴露出去,被研究所抓去解剖切片。”黎奶奶是从米国回来的,也曾经受到过一些私人研究所的邀请。知道一些与众不同的人,在研究所将会受到怎样悲惨的待遇,她不希望她的孩子也有那么一天。她已经80岁了,孩子还这么小,她还能护多久?只有让他学会保护自己,自己才能放心的离开。幸运的是,黎紫晶很聪明,此时已经开始通过网络玩转股票,小规模的赚钱了。她不怕自己离开后黎紫晶会饿死,只怕有一天,他的秘密会暴露出去。

  “嗯,”黎紫晶表情严肃,“我去查查相关资料,第一件事就是做一个染色体分析仪,我要看看我的染色体和人类有什么不同。”他随手把密码改成了108位。以他的记忆,108位的随机字符输入过一遍之后几年内不会忘记。

  染色体分析仪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黎紫晶历时三年,查遍了相关资料,凑够了零件,才制作出来。黎奶奶提供自己的血液样本作为参照,检查结果让两人都松了口气。黎紫晶的染色体同样是23对,两条性染色体略有不同,一大一小,正是XY染色体。“奶奶,我是人类,人类男孩子!”黎紫晶兴奋的叫道。

  “这我就放心了。”黎奶奶慈爱的笑着,“不过仍然不能大意,能不去医院就别去医院,你的基因和普通人类肯定有区别。同样是23对,我想你和人类肯定没有生殖隔离,以后还是能找女朋友,能让女孩子怀孕的。”

  “奶奶,你说什么呢?我还小呢。”黎紫晶脸红了。

  “不小了,你都十四岁了。”黎奶奶有些遗憾,黎紫晶的外表看上去只有八岁,现在十四岁的孩子很多都已经开始谈恋爱了,甚至当了小爸爸小妈妈的也有,而黎紫晶户口上的年龄是十一岁,正在读小学五年级。“以后如果你的孩子也像你,你报户口的时候要再报小几岁。至少报小五到六岁。奶奶只把你报小三岁,太少了。”导致黎紫晶一直是班上最矮最小的。虽然目前为止没有受过欺负,但是如果能和“同龄人”相处也许会更舒服一些。

  黎紫晶十六岁的时候,85岁高龄的黎奶奶一病不起。黎紫晶在病床旁哭得不能自已,“奶奶,不要抛下我,奶奶!”

  “傻孩子,”黎奶奶伸手摸摸黎紫晶的头,加上孵蛋的时间,这十七年来,如果没有黎紫晶的陪伴,她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生老病死是每个人的定数,奶奶的年纪,已经算是很长寿了。老头子在那边等了我五十多年,估计早就不耐烦了,我也该去找他了。你已经长大了,奶奶也放心了。”

  黎紫晶拼命的摇头,他没有长大,他不要长大,他不要奶奶离开他。

  “记住,保护好自己的秘密,不要轻易透露出去,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不要轻易去医院。如果可以,想办法找到自己的同伴……”

  黎紫晶只是拼命的摇头,满脸是泪:“奶奶,不要离开我,我还小,我一个人活不下去的。”

  “我死后,把我和老头子埋在一起,如果可以,你以后生的孩子里,要有一个姓黎,我也算,给他们黎家留后了。”

  黎紫晶含着泪点头,“我姓黎,我的孩子当然也姓黎。”

  “宝宝,”黎奶奶再次伸出她那因为多年拾荒显得粗糙的手,揉揉黎紫晶的头,“你一定会幸福的。以后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生很多很多的宝宝。有很多很多的同类,再也不会孤独了。对不起,留下你一个人……”黎奶奶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永远的,垂了下去。

  “奶奶!”黎紫晶悲呼出声。

  * * * * *

  处理好奶奶的后事,按照奶奶的要求,把她和爷爷埋在一起,刻墓碑的时候,黎紫晶才悲哀的发现,他连奶奶叫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是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爷爷姓黎。从家里找出户口本,按照上面的名字给奶奶刻了碑。捧着奶奶的遗照回了家,以前觉得家里不大,都被各种各样的零部件堆满了,他和奶奶挤在同一个房间。可奶奶没了,他才发现,家中好大,好空,好冷,从来不知道,他竟然会这么害怕孤独。

  从冷清的家中逃离出来,走在街道上,街上的行人神色匆匆,没有谁会因为他而逗留,也没有谁会停下来和他说话,可就是那么远远的,看着,感觉着,活人的存在,都能给他带来那么一丝丝的温暖。

  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害怕孤独。这才发现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给他温暖的朋友。刚刚考上市重点初中,班上的同学还都还没认全,哪里会有朋友。小学的同学,也都因为毕业纷纷断了联系。黎紫晶走着走着,走到马路旁的一个垃圾桶旁。“就是这个,奶奶是从这个垃圾桶里找到我的。”虽然十七年过去,垃圾桶早已经换过很多只,可就是在这个位置。黎奶奶曾经指给他看过。

  黎紫晶在垃圾桶旁边坐下来,看着马路上来来去去的车辆,不知道,他坐在这里会不会重新变成一个蛋,让奶奶捡回去,再把他重新孵出来。天色渐渐的暗下来,行人也越来越少,渐渐的竟然下起雨来。黎紫晶有些昏昏沉沉的想,是不是应该挂个失物招领之类的牌子,好让人把他捡回家。

作者有话说:

又开新坑,觉得自己是在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