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六日 01
撳鈴聲吵醒還在睡夢中的周理元，他煩躁地起床，搔著肚皮，頂著一頭亂髮到樓下開門。平常是輪不到他開門，只是因為種種原因，週末的今天只有他一個人在家。
開門，是孫太，孫李成的母親。
「咦？孫李媽？我媽不在家喔。」懶散地打了個呵欠。
孫太看起來焦躁不安，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手緊緊攥著手上的小皮包。
「理元，我家李成來過嗎？」
周理元粗神經的又打了個呵欠：「孫李哥嗎？他住在這兒，住了兩天。」
他注意到孫太的躁動，但他也就是「看看」，反正不關他的事，又不是他媽。
「不過，今天一早和我哥、我媽，一起送方伯伯去了。」
巷子裡的方伯伯出殯，老媽喊著老哥他們一起送送他，連著粥舖也難得休息一天。
「我們李成也去？」
「是啊。」微啐嘴顯得不耐。
他說的是中文，清楚明瞭，就不懂神經兮兮的孫李媽為什麼多問這麼一句。
孫太眼神不安的飄動，緊張兮兮地轉著皮包的手柄，紅得不自然的口紅在她反復反咬下吃色不少。
「你媽……不對……你哥他到底想做什麼？」
「蛤？我哥？」
「一定是他！施捨什麼恩惠給我們李成，巴著我們李成不放！以前就是這樣！現在還是！」
周理元覺得莫名其妙，縱使他還搞不清楚狀況，也不允許孫太誤會他哥。
「孫李媽，我哥他沒巴著成哥，要真說起來，還是我哥給了成哥工作。」
他也很不想承認周理丞的工作能力，不過周理丞從一個修車工人，到今天擁有自己的貿易公司，有這樣的哥哥，他與有榮焉。
孫太激動地全身發抖：「我們李成是博士！和你哥不同！你哥還配不上他！」
周理元只覺得孫太瘋了，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以後要娶老婆不要找什麼官小姐、名媛什麼的，太歇斯底里了。
「是是是，我哥在學歷上配不上他。但現實是，我哥是老闆，他是員工，我哥還願意和成哥有來往，成哥就該痛哭流涕了。」
他說的冷靜，情緒毫無波動，相較之下，更顯得孫太無理取鬧。
孫太眼神飄忽，全身的神經緊繃得不能再緊。
「那你讓他放走我們李成！」
皮包骨的手爪緊緊抓上周理元的手，周理元嚇了一跳，退了好幾步，小腿肚讓粥舖外的招牌畫了一痕，痛得他嘶了一大聲。
見血的爭執也讓孫太嚇得臉色發白，不斷地喃喃自語。
「我要我們李成回來就好……你讓你哥放了他，我求求你了，讓他放過他好不好……」蹲在地上，捂臉低泣。
周理元捂著流血的小腿，傷口不大，但還是會痛，跳了兩下，他跟著坐在地上。
「孫李媽，工作不好找。我看成哥做得也好好的，幹嘛一定要讓他回什麼生物科技公司。」
他還想讓孫李媽放過他，都流血了。
孫太低聲啜泣，直到孫李爸走向她，瞥見周理元小腿的血痕，蹙眉。
「妳來這裡做什麼！丟人現眼。」
「我要他放我們李成回家。」
孫李爸眉頭擰得更緊，拿起手帕按上周理元的小腿。
「你快去擦藥，我現在就把你孫李媽帶走。」
「好。」
終於來了個講理的人，周理元轉身進屋，關門前就聽孫李爸低聲訓斥讓她別在粥舖前丟人，還讓她不要這樣哭得死去活來，求天拜地乞求別人還他兒子。
周理元聽不慣那句什麼還兒子的話，到頭來，他們兩夫妻還是覺得是老哥綁架他兒子，巴著他兒子不放。
「孫李爸！」
這大概是他從小到大管最多閒事的一次。
「成哥他高學歷，也很聰明，基本上我哥像他的跟班一樣，如果成哥要回家，我那個笨哥哥根本攔不住。」
他嘴很賤，但說的是實話。他那個傻哥哥對成哥唯命是從的模樣，他小時候看覺得丟臉，現在看還是覺得丟臉。
「我是不知道你們父子吵什麼，不過，既然是你們自己不要兒子的，就不要把責任都扔給我哥。」
回頭關上門，翻了個大白眼後上樓擦藥，接著窩回床上，冷冷的冬天正好眠，他睡了一覺，起床已經是下午三點，搔著肚皮到廚房找東西吃，桌上有老媽留的字條，說她睡個午覺，讓周理元自己把飯菜蒸熱後吃。
周理元懶，他寧願吃冷的也不願意動手蒸，拿著碗筷舀碗粥，菜夾一夾，爬著就吃了。吃沒兩口，他總覺得家裡有到詭異的聲音，聽起來壓抑又伴著喘息，直覺探向周理丞的房間。
「不會吧。難不成又和成哥一起看黃片，互打手槍。噗。」又不是青少年。
以前他撞見過一次，尷尬地看見老哥和成哥互打手槍的模樣，他還記得他那個跟班老哥抓了被子蓋上成哥，卻沒遮自己的蠢樣。
「這絕對不是拜把之交。是主僕。」
主人，孫李成。
僕人，周理丞。
丟人啊，老哥。
吞下最後一口冷菜，沒打算碰冷水洗碗，回頭，走回房間窩床繼續廢，在走進房門的那一霎那，他愣了一下，微側頭又是一愣。
說是愣，不如說他嚇愣了，吞口水的咕嚕聲滑過耳膜，兩眼發直，直愣愣的看著隔壁房的兩人。他像個偷窺者，透過不過五公分寬的縫隙，看著房裡的活春宮。
不是互摸這麼簡單，也沒有春宮圖十八式那麼高階，房間裡是擁吻輕舔，仰頸迎合，衣褲半掛，唯有腰腿交纏搖擺透露出裡面的旖旎春色。
現在僕人發情壓著主人不肯放，嬌小的主人咬著枕頭喘息，喘息聲隨著僕人忽輕忽重的撞擊，發出不規律的氣息聲，喘息的紅唇忙碌得很時不時地溢出嬌媚細小的呻吟。
周理元不敢置信地退了兩步，大腦自動將他們這對主僕的姦情，歸類為大事件，轉身就想和周大媽打小報告。
他老哥，周理丞是同性戀！
他也不知道要和媽說這件事幹嘛，只覺得老哥的性向，他應該讓媽媽知道。
叮咚——
突如其來的撳鈴聲沒給他這個機會。他站在客廳，右看媽媽的房門，左看激情糾纏半掩的房門，煩躁的爬頭。
「來了！」
故意說得大聲，還用力踩踏樓梯，企圖打斷那對淫亂的主僕。
門一開，是個陌生的男人。
「你找誰？」
「你好。我是關紀文，周無雪女士在嗎？」
＊＊＊
＊南佬的話：
感謝tsao1121留言，感謝推薦～
開門，是孫太，孫李成的母親。
「咦？孫李媽？我媽不在家喔。」懶散地打了個呵欠。
孫太看起來焦躁不安，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手緊緊攥著手上的小皮包。
「理元，我家李成來過嗎？」
周理元粗神經的又打了個呵欠：「孫李哥嗎？他住在這兒，住了兩天。」
他注意到孫太的躁動，但他也就是「看看」，反正不關他的事，又不是他媽。
「不過，今天一早和我哥、我媽，一起送方伯伯去了。」
巷子裡的方伯伯出殯，老媽喊著老哥他們一起送送他，連著粥舖也難得休息一天。
「我們李成也去？」
「是啊。」微啐嘴顯得不耐。
他說的是中文，清楚明瞭，就不懂神經兮兮的孫李媽為什麼多問這麼一句。
孫太眼神不安的飄動，緊張兮兮地轉著皮包的手柄，紅得不自然的口紅在她反復反咬下吃色不少。
「你媽……不對……你哥他到底想做什麼？」
「蛤？我哥？」
「一定是他！施捨什麼恩惠給我們李成，巴著我們李成不放！以前就是這樣！現在還是！」
周理元覺得莫名其妙，縱使他還搞不清楚狀況，也不允許孫太誤會他哥。
「孫李媽，我哥他沒巴著成哥，要真說起來，還是我哥給了成哥工作。」
他也很不想承認周理丞的工作能力，不過周理丞從一個修車工人，到今天擁有自己的貿易公司，有這樣的哥哥，他與有榮焉。
孫太激動地全身發抖：「我們李成是博士！和你哥不同！你哥還配不上他！」
周理元只覺得孫太瘋了，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以後要娶老婆不要找什麼官小姐、名媛什麼的，太歇斯底里了。
「是是是，我哥在學歷上配不上他。但現實是，我哥是老闆，他是員工，我哥還願意和成哥有來往，成哥就該痛哭流涕了。」
他說的冷靜，情緒毫無波動，相較之下，更顯得孫太無理取鬧。
孫太眼神飄忽，全身的神經緊繃得不能再緊。
「那你讓他放走我們李成！」
皮包骨的手爪緊緊抓上周理元的手，周理元嚇了一跳，退了好幾步，小腿肚讓粥舖外的招牌畫了一痕，痛得他嘶了一大聲。
見血的爭執也讓孫太嚇得臉色發白，不斷地喃喃自語。
「我要我們李成回來就好……你讓你哥放了他，我求求你了，讓他放過他好不好……」蹲在地上，捂臉低泣。
周理元捂著流血的小腿，傷口不大，但還是會痛，跳了兩下，他跟著坐在地上。
「孫李媽，工作不好找。我看成哥做得也好好的，幹嘛一定要讓他回什麼生物科技公司。」
他還想讓孫李媽放過他，都流血了。
孫太低聲啜泣，直到孫李爸走向她，瞥見周理元小腿的血痕，蹙眉。
「妳來這裡做什麼！丟人現眼。」
「我要他放我們李成回家。」
孫李爸眉頭擰得更緊，拿起手帕按上周理元的小腿。
「你快去擦藥，我現在就把你孫李媽帶走。」
「好。」
終於來了個講理的人，周理元轉身進屋，關門前就聽孫李爸低聲訓斥讓她別在粥舖前丟人，還讓她不要這樣哭得死去活來，求天拜地乞求別人還他兒子。
周理元聽不慣那句什麼還兒子的話，到頭來，他們兩夫妻還是覺得是老哥綁架他兒子，巴著他兒子不放。
「孫李爸！」
這大概是他從小到大管最多閒事的一次。
「成哥他高學歷，也很聰明，基本上我哥像他的跟班一樣，如果成哥要回家，我那個笨哥哥根本攔不住。」
他嘴很賤，但說的是實話。他那個傻哥哥對成哥唯命是從的模樣，他小時候看覺得丟臉，現在看還是覺得丟臉。
「我是不知道你們父子吵什麼，不過，既然是你們自己不要兒子的，就不要把責任都扔給我哥。」
回頭關上門，翻了個大白眼後上樓擦藥，接著窩回床上，冷冷的冬天正好眠，他睡了一覺，起床已經是下午三點，搔著肚皮到廚房找東西吃，桌上有老媽留的字條，說她睡個午覺，讓周理元自己把飯菜蒸熱後吃。
周理元懶，他寧願吃冷的也不願意動手蒸，拿著碗筷舀碗粥，菜夾一夾，爬著就吃了。吃沒兩口，他總覺得家裡有到詭異的聲音，聽起來壓抑又伴著喘息，直覺探向周理丞的房間。
「不會吧。難不成又和成哥一起看黃片，互打手槍。噗。」又不是青少年。
以前他撞見過一次，尷尬地看見老哥和成哥互打手槍的模樣，他還記得他那個跟班老哥抓了被子蓋上成哥，卻沒遮自己的蠢樣。
「這絕對不是拜把之交。是主僕。」
主人，孫李成。
僕人，周理丞。
丟人啊，老哥。
吞下最後一口冷菜，沒打算碰冷水洗碗，回頭，走回房間窩床繼續廢，在走進房門的那一霎那，他愣了一下，微側頭又是一愣。
說是愣，不如說他嚇愣了，吞口水的咕嚕聲滑過耳膜，兩眼發直，直愣愣的看著隔壁房的兩人。他像個偷窺者，透過不過五公分寬的縫隙，看著房裡的活春宮。
不是互摸這麼簡單，也沒有春宮圖十八式那麼高階，房間裡是擁吻輕舔，仰頸迎合，衣褲半掛，唯有腰腿交纏搖擺透露出裡面的旖旎春色。
現在僕人發情壓著主人不肯放，嬌小的主人咬著枕頭喘息，喘息聲隨著僕人忽輕忽重的撞擊，發出不規律的氣息聲，喘息的紅唇忙碌得很時不時地溢出嬌媚細小的呻吟。
周理元不敢置信地退了兩步，大腦自動將他們這對主僕的姦情，歸類為大事件，轉身就想和周大媽打小報告。
他老哥，周理丞是同性戀！
他也不知道要和媽說這件事幹嘛，只覺得老哥的性向，他應該讓媽媽知道。
叮咚——
突如其來的撳鈴聲沒給他這個機會。他站在客廳，右看媽媽的房門，左看激情糾纏半掩的房門，煩躁的爬頭。
「來了！」
故意說得大聲，還用力踩踏樓梯，企圖打斷那對淫亂的主僕。
門一開，是個陌生的男人。
「你找誰？」
「你好。我是關紀文，周無雪女士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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