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听完自己的生平,季瑶光接着了解到自己为了拒绝成婚不惜服毒自尽,不禁深深地唾弃这种轻视生命的行为。

  你妈的,原来自己会穿越都是因为这个白痴郡主自尽了啊!你干什么不行为什么要自尽啊!

  她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侍女:“你们都是原先就在我身边服侍的?”

  “是,还有陪嫁的二十五个侍女在后面。另外有三个刚才跑得快没被陆总管抓住。”

  季瑶光嘴角抽搐了一下:“三十个人伺候,你们是打算一人一天一个月不重样吗?”

  “她们也都是郡主您府中的奴婢,但不是近身伺候的,如果您不喜欢,差她们去王府其他地方干活就是。”

  “我想也是,那么多人跟在眼前转来转去多不方便,本郡主有你们就够了。”

  侍女们微妙地脸红了一下,:谢郡主垂爱。”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说来我听听。”

  “奴婢紫菱。”“奴婢绿萍。”

  季瑶光露出地铁老头看手机的表情:“太不吉利了。”

  侍女们:?

  她思索了一下,大手一挥:“为了庆祝本郡主起死回生,现在给你们重新赐名!本神威盖世的郡主的贴身侍女怎么能叫这么普通的名字?听好了,从今天起,你们就叫花椒和茴香!”

  侍女们:?!

  花椒:“郡主您要不再考虑一下……”

  季瑶光揉了揉肚子:“好饿啊,说得我想吃火锅了。”

  茴香扶额,丢给花椒一个“认命吧”的眼神:“奴婢这就差人去准备饭菜。”

  季瑶光两眼放光:“把最好的酒菜都端上来!”

  花椒端茶:“郡主,这回你死里逃生,又失去记忆,你想好以后在王府要怎么生活了吗?”

  季瑶光思索了片刻:“你是说如何向太后回报?”

  花椒道:“太后对郡主疼爱有加,寄予厚望,若是料知郡主会以死相抗,想是不会这般罔顾郡主意愿的。而雍王势力庞大,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纵然郡主失忆也不会疏于防备,郡主,您想好如何站边了吗?”

  季瑶光沉吟了一下,“花椒,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太后派来监视我的?”

  花椒坦然地跪下:“奴婢今生今世只忠于郡主一人,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郡主能生活得幸福,如果郡主怀疑奴婢,将我调去其他地方便是。”

  季瑶光让她起来:“我不想参与那些复杂的争斗,日后诸多事务,还须你和茴香多费心。”

  花椒笑道:“郡主放心,我等自当尽力保护郡主周全。”

  季瑶光刚松了一口气,突然茴香推开门:“郡主!不妙啦!”

  季瑶光一愣:“怎么了?!”

  “得知郡主身体恢复,侧王妃来看您,说一会直接邀郡主用晚膳,已经准备好了,王爷也同意了。”

  季瑶光内心一震——来了!侧室的挑衅!我这个正妃肯定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鼻孔旁边一颗痣,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啊!怎么办,她会不会给我下毒?或者是设计陷害我把我关起来折磨我?

  “……郡主,郡主?您在听吗?”

  “啊在听在听,你接着说。”

  “她们不会为难您的,再说,您身份尊贵,她们跟您过不去是自找苦吃。”

  季瑶光内心再次一震——她们?!雍王不只一个侧妃?也是,偌大王府就一个侧妃也不太可能。

  她有点怂:“那个,茴香啊,你们陪我一起去吧?”

  花椒看出她在紧张,连忙安慰道:“郡主,到时候我们就在岸边等着,您要是不想留了,就说身体不适想回去休息,她们若是不依不饶,您就直接走人。”

  “好,好吧。”

  行至湖边,筵席设在湖心凉亭,有石阶一路铺过去。

  季瑶光深吸一口气,整理心情摆出一个郡主该有的姿态,嘴角上扬走向凉亭。

  “郡主来了。”“见过郡主。”

  季瑶光还没张嘴,笑容就凝固了。

  简略地扫了一圈,桌上至少有七个人。

  ……葫芦娃侧妃团吗?雍王你不怕劳累过度肾虚吗???

  季瑶光用出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表情找回来:“今日多谢各位姐妹的盛情款待,瑶光在此谢过了。”

  一个坐在主位旁姿容绝色的红衣女子冷淡地客套道:“郡主太客气了,过不了几天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季瑶光小心地扶着凳子坐在主位上,目光在一张张娇艳的脸蛋中逡巡。这个蓝衣服的怎么看都不超过十八岁吧?那两个绿衣的最多十六岁啊!还有旁边这两个娃娃脸……根本就还是个娃娃好吗!

  季瑶光低声唾弃道:“禽兽啊!”

  “郡主说什么?”

  季瑶光堆笑:“请,请受我这第一杯敬酒!”

  红衣女子依旧冷淡地说着客套话:“郡主过谦了,臣妾不过是普通家庭的女子,又是王府侧妃,理应由臣妾敬郡主。”

  说完她拿起酒杯斟满:“臣妾沈丹璃,敬郡主一杯。”

  季瑶光连忙举杯,同时不忘瞟一眼其它人,心道果然孟见陵真变态了。

  蓝衣少女也笑意盈盈地站起身:“择衣也祝郡主福寿绵长,与王兄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季瑶光点头,“多谢……王兄?”

  红衣少女行礼,“小女孟择衣,王爷是我的堂兄,这几位也都是王爷的堂妹——青寒,青暖,莲心,莲蕊,起来敬郡主一杯。”

  五人一同敬酒给季瑶光带来了无形的压力,她连忙摆手:“你们不用拘礼,我不在意这些的。”

  同时在心里默默把写着“变态”的字条从孟见陵头上撕了下来。

  酒过三巡,连沈丹璃脸色都稍霁,孟择衣是个活泼的姑娘,席间一直在说些趣事,最后又言明,其实是她们非常好奇季瑶光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托沈丹璃的名义,想在大婚前就见一见闻名已久的荣阳郡主。

  季瑶光转念一想,这倒是个了解过去的荣阳郡主的好机会,于是趁兴问道:“那你们都听过关于我的什么传闻啊?”

  虽然沈丹璃没说话,但是季瑶光听到了一声从她鼻孔中发出来的气声。

  孟择衣斟酌着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稀松平常的……”

  季瑶光默不作声地劝了一波酒,几个年纪轻的都已经有点趴下了。

  她把脸凑到孟择衣跟前问:“比如?”

  孟择衣咂了咂嘴:“比如……收集珍珠,听说每年那些珍珠商都必须送上比上一年更大的,不然就要被杀头。”

  季瑶光皱眉:“这有点草菅人命了吧。”语气好像完全在说另外一个人。

  孟择衣又道:“还有酷爱洗牛奶浴,鲜奶都要先供给郡主的晴鸾殿,洗完澡的就直接倒了。”

  季瑶光忍不住吐槽:“那……那不倒了还能怎么办?又不能拿来做菜!”

  众人纷纷一边点头一边露出恶心的表情。

  “还有……”

  忽然孟青寒猛一拍桌子:“我听过一个厉害的!”

  其他人纷纷看她:“是什么?”

  孟青寒傻笑了两声:“嗝,听说每一年新进宫的侍卫,最俊的都会被要到安排到郡主的住所,嗝。”

  季瑶光捏着下巴“嘶”了一声:“还挺会享受。”

  孟择衣竖着大拇指瘫在了桌上。

  让侍女们把五个妹妹各自领回,现在桌上就剩下沈丹璃了。

  季瑶光也趴在桌子上。这酒度数不高,对季瑶光这种能干半斤白酒的人来说再喝一壶也至于醉倒,现在只是略略有些晕,反观沈丹璃虽然还端端坐着,眼神却有点飘忽了。

  “丹璃……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郡主抬爱了。”

  季瑶光拨弄着面前的酒杯,装成醉意朦胧的样子:“你来王府多久了?”

  “今年是第三年。”

  “雍王他……平时会去你那里吗?”

  “王爷大半时间都在军中,不常在府中,更不会去我那里。”

  “为什么……?你不是侧妃吗?而且又那么好看。”

  沈丹璃顿了一下:“只是个位份而已,我和王爷不是那种关系。”

  季瑶光听出她话中疏离,知道她不想说太多自己的事,于是转移了话题:“说实话,我有点害怕。”

  “府中戒备森严,郡主怕什么?”

  本想说“怕再也回不了家”,话到嘴边却生生打了个转:“怕死。”

  沈丹璃正要说什么,忽然季瑶光直起身子眼神发直:“好大的鱼!”

  沈丹璃也扭头看去,果然水中一团黑影正在起伏。

  身体比思想更快,但是酒精麻痹了神经让人手脚不听使唤,她没法快速出手把季瑶光拉到身后,只能高喊:“有刺客!郡主小心!”

  下一秒,季瑶光就表演了什么叫掀桌而起。

  沈丹璃愣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季瑶光抄起大理石桌台挡住了刺来的匕首,顺带把手中的桌面扎扎实实地砸到了刺客的胸口上。

  “梆”的一声钝响,骨头碎裂的声音混在其中。

  刺客口吐鲜血,衣衫上甩出的水珠乱飞,和着血迹洒在空中,煞是迷眼。

  季瑶光身体晃了晃,后退两步,看着地上被桌台挡住脸的刺客,感觉自己像是电影里的杀人犯。

  方才杯盘已经撤了不少,只碎了一只酒壶和一个碟子,撒了一地花生米。

  脱力地坐回座位,季瑶光转向沈丹璃,琢磨着该说点什么。

  沉默半晌,季瑶光问:“我脸上有血吗?”

  沈丹璃一愣,点了点头。

  季瑶光嫌恶地擦了擦脸上的血:“我们走吧?应该一会儿就会来人了。”

  两人刚站起身,陆少霖就带着护卫赶来了。

  看到季瑶光脸上的血和地上躺着的尸体,陆少霖还以为她受伤了,连忙要叫元壹过来。

  季瑶光摆摆手:“我没事,你们处理一下地上那位就行了。”

  陆少霖又转向沈丹璃:“属下失职!多亏侧王妃反应迅速,保护了郡主……”

  沈丹璃摇了摇头,忽然失笑,看到不远处步履匆匆的孟见陵,什么也没说,走了。

  走出凉亭撞上孟见陵,季瑶光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呃……如果你是想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就是一个人突然从水里冒出来然后我就把桌面砸到了他身上所以……他大概已经死了。抱歉。”

  孟见陵双手动了动,最终只是抬起手抹掉了季瑶光下巴上的一滴血:“没事就好。”

  季瑶光呆愣愣地点头:“我没事。那……我和花椒她们回去啦。”

  孟见陵侧身让开路。

  季瑶光走了两步,忽然又想起什么地转过身,结果正对上孟见陵那双黑沉的眼眸,里面盛满关切。

  下意识地,季瑶光冲着他笑了一下,然后便没有再回头。

  陆少霖正在指挥两个护卫把桌台搬开:“你们就这点儿力气?”

  蹲下身拉开刺客脸上的黑布,是个生面孔,应该是混在公主的侍卫里混进来的。这几天事情多,新进人员也多,但出此疏漏还是万万不该。

  陆少霖自责道:“属下疏忽,罪该万死,险些害了郡主与侧王妃,自去领罚。”

  孟见陵点头。

  看见那两人合力才能搬动的桌台,孟见陵心中有了答案:

  那必须是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