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等叶岚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8点了，他脑子里懵懵的，对之前发生的种种，有一种断片的感觉，他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叶岚身上有伤，稍微动动都很痛，可是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必须马上回家，他转头打量环境，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急症室里，空气里散发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叶岚撑起身子，想要试着坐起来。
“哎你醒啦？”有两个人进来了，是一位护士跟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
叶岚点点头，正想说话，却发现嗓子眼火辣辣的疼，“哎哎哎，你先别动啊，先缓缓再说吧。”叶岚茫然的看着他们，头脑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四处打量想找到自己的手机。
“你在找这个吗？”男生把手机递给他，“好像已经摔坏了，你看看能用不，赶紧联系家里人吧。”叶岚接过手机，吃力的说了声，“谢……谢，你叫……”男生咧嘴一笑，“我叫叶朗。”
啊，原来还是本家，叶岚也笑了起来，“我也……姓叶。”
“是吗？好巧啊。”他还想说些什么，护士就出声打断了他们，“行了行了，先别忙着说话啊。小弟弟，你咽喉肿了，声带也有些受损，最近这几天尽量少说话。”一边说着，一边将药品袋子递给他，“来，拿好，这些是你的药，除了软组织挫伤、结膜出血外，没什么大的问题，要是能动了就可以离开了，哦对，要是回家后老是觉得想吐、恶心，就及时到医院来检查。听明白了吗？”叶岚点点头，护士‘嗯’了一声，急急忙忙地转身走了。
叶岚拿着药，在叶朗面前晃了晃，叶朗会意，笑着说：“没什么，也没花多少钱。”叶岚感激地看他一眼，忙摆弄自己的手机，但是开机键摁了半天也没有反应，他沮丧地叹了口气，叶朗拿出自己的手机，“不然先用我的手机吧。”叶岚摇摇头，觉得要是用陌生人的手机给妈妈发信息，很有可能会让妈妈更担心。他跳下床来，麻利的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想了想，将书包里的纸笔递给了叶朗，示意他写下联系方式。
叶朗有些迟疑，但他还是接过纸来，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叶岚再次感激的看着他，轻轻地说了句：“谢谢，再见。”叶朗心弦微微一动，默默地看着他走了出去。
好人好事，偶尔做做也不赖。
还好医院离家不算很远，半个小时后叶岚就到小区了，他迟疑着不敢进门，想着到底该怎么跟妈妈解释，突然听见有人连喘带咳的叫了一声：“叶岚！”
叶岚连忙转过身去，看见那个人像脱弦之箭般从前方微亮的夜色中冲了过来，是楚秀哲。
楚秀哲满头大汗，校服上衣扎在腰间，上衣有些发润，他表情微微有些扭曲，整个人喘个不停，但是在看到叶岚的一瞬间，脸上的神情却慢慢放松了下来，“你跑到哪里了！电话也不接！不是让你放学后等我吗？”
叶岚直愣愣地看着他，被他散发出来的热气一烫，整个人就像活过来了一样，先前被压制住的情绪如千里决堤一发不可收拾，他扑到楚秀哲怀里，如孩童般嚎啕大哭起来。
楚秀哲僵硬住了，直觉告诉他叶岚一定遇上坏事了，但是现在实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他只能抱住叶岚，在他耳边轻轻安抚宽慰着。
过了好一会儿，叶岚才止住了哭泣，勉强对楚秀哲说：“给我……妈妈，联系，我……手机坏了。”楚秀哲皱眉看着他，拼命压着心中的疑问，直接了当地给叶妈妈打了个电话，叶岚不敢发声，只能使劲儿靠近楚秀哲，听他跟自己的妈妈胡掰，还好叶妈妈只是埋怨了几句，听到是跟楚秀哲在一起，也放下了心，没有要求一定要跟叶岚说话。
叶岚松了好大一口气，转过来就看到楚秀哲黑着脸瞪着他。
“走，去我那里，你给我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说完，握住叶岚的手腕就想拖着他走，叶岚手腕上有伤，被他这么一握忍不住就抽搐了一下，楚秀哲疑惑地卷起他的校服袖子查看，一看之下，脸色好像又更黑了。
楚秀哲松开手，两人一前一后地朝车站走，公交车刚走，后面跟着一辆出租车，楚秀哲挥手一招，白绿相间的轿车就稳稳当当地停在他们面前。
楚秀哲给他拉开车门，示意他上车，而他自己则坐在了副驾上。
叶岚心里揣揣不安，他坐在后座上，思索着怎么解释今天发生的事，他不敢告诉楚秀哲，他想着，秦川已经报复了，心里应该也痛快了，他不能再让楚秀哲因为今天的事找秦川。
叶岚从车座的缝隙处偷偷看他，明暗相叠的夜灯模糊了楚秀哲的脸，一大半容颜都被淹没在夜光里，叶岚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抿地紧紧的嘴角。
出租车就是快，不过十来分钟就到家了，两人又一前一后地进了屋，楚秀哲给他倒了一杯水，“你先喝水，我给你弄点吃的。”说完就进了厨房。叶岚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上发愣。
没用多久，楚秀哲就端着一碗清汤面走出来，叶岚忙接过碗来，小口小口的吸着面条，他嘴角有伤，裂了个血口子，被面条一烫，刺激地又麻又痛。
楚秀哲拎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房间光线很好，叶岚受的伤遮无可遮，他是打架的老手了，一看就知道这些伤是用什么手法打出来的。
突然，叶岚脖子处一小块红印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什么？”楚秀哲暗自琢磨着，伸手就去扒叶岚的衣领子。
叶岚吓地一抖嗦，反手按住了衣领，“你挡着干嘛？给我看看。”楚秀哲语气很不好，叶岚下意识就有些害怕，但是他还是按住了衣领，费力地解释：“没什么……真的，别看了。”
楚秀哲猛地站起来，后退的力度大到椅子向后一撤，最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叶岚惊恐地看着他，“吃完没？吃完了我去洗碗。”叶岚连连点头，他本来也不是很饿。
楚秀哲收走他的碗，大跨步地走了。叶岚扣着沙发垫子，像被汽车前灯突然照射到的小鹿般又可怜又无措。
该来的还是来了，叶岚身边的沙发一沉，同时听见楚秀哲问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老老实实告诉我。”
叶岚想了一会儿，慢慢开口说：“放学后……在门口，被自行车撞了……”
楚秀哲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叶岚心里发慌，强撑着头皮继续说道：“真的……被车撞了，车主……送我……去了医院，手机……摔了，才没给你……打电话。”
楚秀哲没有揭穿他，他出奇地冷静，只是说：“好，我知道了。你先洗漱吧，上次给你用的毛巾、牙刷都在卫生间里。洗好了，你去我房间睡。”
叶岚以为蒙混过关了，再也不敢跟他对视，急急忙忙就到卫生间去了。
楚秀哲靠在沙发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点上了一根，他其实没有烟瘾，但是现在的他却强烈地想抽上一口。
这烟又浓又稠，宛如一小片薄雾，楚秀哲的双目透过飘飘洒洒的气体，虚无地看着房间某处，尚且青葱稚气的脸上有隐晦的色彩，哪怕屋子里的灯光再亮，也照不清他的双眸。
等叶岚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8点了，他脑子里懵懵的，对之前发生的种种，有一种断片的感觉，他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叶岚身上有伤，稍微动动都很痛，可是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必须马上回家，他转头打量环境，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急症室里，空气里散发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叶岚撑起身子，想要试着坐起来。
“哎你醒啦？”有两个人进来了，是一位护士跟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
叶岚点点头，正想说话，却发现嗓子眼火辣辣的疼，“哎哎哎，你先别动啊，先缓缓再说吧。”叶岚茫然的看着他们，头脑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四处打量想找到自己的手机。
“你在找这个吗？”男生把手机递给他，“好像已经摔坏了，你看看能用不，赶紧联系家里人吧。”叶岚接过手机，吃力的说了声，“谢……谢，你叫……”男生咧嘴一笑，“我叫叶朗。”
啊，原来还是本家，叶岚也笑了起来，“我也……姓叶。”
“是吗？好巧啊。”他还想说些什么，护士就出声打断了他们，“行了行了，先别忙着说话啊。小弟弟，你咽喉肿了，声带也有些受损，最近这几天尽量少说话。”一边说着，一边将药品袋子递给他，“来，拿好，这些是你的药，除了软组织挫伤、结膜出血外，没什么大的问题，要是能动了就可以离开了，哦对，要是回家后老是觉得想吐、恶心，就及时到医院来检查。听明白了吗？”叶岚点点头，护士‘嗯’了一声，急急忙忙地转身走了。
叶岚拿着药，在叶朗面前晃了晃，叶朗会意，笑着说：“没什么，也没花多少钱。”叶岚感激地看他一眼，忙摆弄自己的手机，但是开机键摁了半天也没有反应，他沮丧地叹了口气，叶朗拿出自己的手机，“不然先用我的手机吧。”叶岚摇摇头，觉得要是用陌生人的手机给妈妈发信息，很有可能会让妈妈更担心。他跳下床来，麻利的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想了想，将书包里的纸笔递给了叶朗，示意他写下联系方式。
叶朗有些迟疑，但他还是接过纸来，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叶岚再次感激的看着他，轻轻地说了句：“谢谢，再见。”叶朗心弦微微一动，默默地看着他走了出去。
好人好事，偶尔做做也不赖。
还好医院离家不算很远，半个小时后叶岚就到小区了，他迟疑着不敢进门，想着到底该怎么跟妈妈解释，突然听见有人连喘带咳的叫了一声：“叶岚！”
叶岚连忙转过身去，看见那个人像脱弦之箭般从前方微亮的夜色中冲了过来，是楚秀哲。
楚秀哲满头大汗，校服上衣扎在腰间，上衣有些发润，他表情微微有些扭曲，整个人喘个不停，但是在看到叶岚的一瞬间，脸上的神情却慢慢放松了下来，“你跑到哪里了！电话也不接！不是让你放学后等我吗？”
叶岚直愣愣地看着他，被他散发出来的热气一烫，整个人就像活过来了一样，先前被压制住的情绪如千里决堤一发不可收拾，他扑到楚秀哲怀里，如孩童般嚎啕大哭起来。
楚秀哲僵硬住了，直觉告诉他叶岚一定遇上坏事了，但是现在实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他只能抱住叶岚，在他耳边轻轻安抚宽慰着。
过了好一会儿，叶岚才止住了哭泣，勉强对楚秀哲说：“给我……妈妈，联系，我……手机坏了。”楚秀哲皱眉看着他，拼命压着心中的疑问，直接了当地给叶妈妈打了个电话，叶岚不敢发声，只能使劲儿靠近楚秀哲，听他跟自己的妈妈胡掰，还好叶妈妈只是埋怨了几句，听到是跟楚秀哲在一起，也放下了心，没有要求一定要跟叶岚说话。
叶岚松了好大一口气，转过来就看到楚秀哲黑着脸瞪着他。
“走，去我那里，你给我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说完，握住叶岚的手腕就想拖着他走，叶岚手腕上有伤，被他这么一握忍不住就抽搐了一下，楚秀哲疑惑地卷起他的校服袖子查看，一看之下，脸色好像又更黑了。
楚秀哲松开手，两人一前一后地朝车站走，公交车刚走，后面跟着一辆出租车，楚秀哲挥手一招，白绿相间的轿车就稳稳当当地停在他们面前。
楚秀哲给他拉开车门，示意他上车，而他自己则坐在了副驾上。
叶岚心里揣揣不安，他坐在后座上，思索着怎么解释今天发生的事，他不敢告诉楚秀哲，他想着，秦川已经报复了，心里应该也痛快了，他不能再让楚秀哲因为今天的事找秦川。
叶岚从车座的缝隙处偷偷看他，明暗相叠的夜灯模糊了楚秀哲的脸，一大半容颜都被淹没在夜光里，叶岚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抿地紧紧的嘴角。
出租车就是快，不过十来分钟就到家了，两人又一前一后地进了屋，楚秀哲给他倒了一杯水，“你先喝水，我给你弄点吃的。”说完就进了厨房。叶岚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上发愣。
没用多久，楚秀哲就端着一碗清汤面走出来，叶岚忙接过碗来，小口小口的吸着面条，他嘴角有伤，裂了个血口子，被面条一烫，刺激地又麻又痛。
楚秀哲拎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房间光线很好，叶岚受的伤遮无可遮，他是打架的老手了，一看就知道这些伤是用什么手法打出来的。
突然，叶岚脖子处一小块红印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什么？”楚秀哲暗自琢磨着，伸手就去扒叶岚的衣领子。
叶岚吓地一抖嗦，反手按住了衣领，“你挡着干嘛？给我看看。”楚秀哲语气很不好，叶岚下意识就有些害怕，但是他还是按住了衣领，费力地解释：“没什么……真的，别看了。”
楚秀哲猛地站起来，后退的力度大到椅子向后一撤，最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叶岚惊恐地看着他，“吃完没？吃完了我去洗碗。”叶岚连连点头，他本来也不是很饿。
楚秀哲收走他的碗，大跨步地走了。叶岚扣着沙发垫子，像被汽车前灯突然照射到的小鹿般又可怜又无措。
该来的还是来了，叶岚身边的沙发一沉，同时听见楚秀哲问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老老实实告诉我。”
叶岚想了一会儿，慢慢开口说：“放学后……在门口，被自行车撞了……”
楚秀哲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叶岚心里发慌，强撑着头皮继续说道：“真的……被车撞了，车主……送我……去了医院，手机……摔了，才没给你……打电话。”
楚秀哲没有揭穿他，他出奇地冷静，只是说：“好，我知道了。你先洗漱吧，上次给你用的毛巾、牙刷都在卫生间里。洗好了，你去我房间睡。”
叶岚以为蒙混过关了，再也不敢跟他对视，急急忙忙就到卫生间去了。
楚秀哲靠在沙发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点上了一根，他其实没有烟瘾，但是现在的他却强烈地想抽上一口。
这烟又浓又稠，宛如一小片薄雾，楚秀哲的双目透过飘飘洒洒的气体，虚无地看着房间某处，尚且青葱稚气的脸上有隐晦的色彩，哪怕屋子里的灯光再亮，也照不清他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