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死缠烂打
  进屋,洗了手,伍默接过侍从递上的热茶喝了口。有人进来了,他回头,进来的人示意,侍从退了出去,他关上门。走到伍默跟前,他摸上他的脸:“去哪了?一大早就出去了,也没有进宫。”

  放下茶碗,伍默双手抱住他,靠在他怀里:“我去惜赐那了。”

  “怎么了?默玄怎么惹惜赐了?”刘淮渊搂住他,自桑韵意外有孕后,这人每日宫里宫外的跑,瘦了许多。

  “淮渊。”

  “嗯?”

  伍默长长叹了口气,却没了下文。刘淮渊打横抱起来,进了卧房。

  ※

  没有激情,没有香艳,刘淮渊只是躺靠在软榻上,怀里搂着伍默。对方闷闷不乐的,刘淮渊也不逼问,握着他的手轻轻抚摸。

  “淮渊。”

  “哎。”

  “我今日去惜赐那,问他和默玄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让默玄进门了。”

  “惜赐怎么说?”

  “有人喜欢上了默玄。”

  刘淮渊笑了:“这是好事啊。说明默玄跟我一样招人喜欢。”见伍默非但不高兴,反而心事重重,他问:“怎么了?你不喜欢那人?”

  伍默摇头。“淮渊,喜欢上默玄的人,是‘迎欢楼’的男倌。”刘淮渊愣了,不过他并没有发怒,而是冷静地等着对方说完。

  “淮渊,那人为了给默玄守身,差些被老鸨打死。默玄和他早已有了亲密之举。惜赐说默玄喜欢那人,只因那人瞒了他自己的身份,任由那人在那种地方不管不问。惜赐怕默玄日后后悔,把那人赎了出来,留在了府里。之所以不让默玄进门,是为了让他看清自己的心。”

  刘淮渊搂紧怀里的人,知道了他为何会闷闷不乐。那位小倌的身世怕是让这人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了。

  “默默,默玄若真喜欢那位小倌,我不会反对。惜赐这孩子懂分寸,就让他教训教训默玄,他不是已经把那人赎出来了吗?过会我派人把赎他的银子拿给惜赐。默玄是一时糊涂,瞧他天天去惜赐府上碰壁,估计也是想通了。”

  伍默微抬头凝视已与他共同生活了十八年的男子。岁月在他的额角留下了痕迹,十八年来,这人做到了当初对他的承诺。

  “默默,”刘淮渊轻抚爱人的脸颊,“默玄是你我的儿子,他只是还小,还不懂得如何去爱自己喜欢的人。但他绝不是因为对方是小倌才对他如此,其中定有什么误会。我们的儿子会和我一样,一辈子只爱一个人。”

  “淮渊,若默玄不要那人,你帮我给他安排个好去处。”

  刘淮渊笑道:“默默发话,小的岂敢不从?”

  伍默被逗笑了,刘淮渊随即低头,含住他的唇:“默默,我已经独守空闺多日了。”伍默双手环着刘淮渊的脖子,主动贴了上去。

  ※

  站在城墙上,刘淮渊对着夕阳发呆。刚刚收到京城的来信,皇兄在桑韵祭日那天喝得酩酊大醉。想到前年的这个时候,他还跟那人在潇湘湖边划拳喝酒,而如今却物是人非。桑韵死了,皇兄的心也跟着死了。而他却是在桑韵死的那天才知道,皇兄竟然爱着桑韵,皇兄竟然爱上了一位男子,爱到在桑韵死后整个人都性情大变,爱到不惜对父皇逼宫,软禁了父皇。

  一位是他的父皇,一位是他的同胞兄长,一位是他的至交好友,他站在哪一方都不是,他只能远远避开。桑韵,你若在天有灵就给我托个梦吧。告诉我你的尸骨在何处,带回了你的尸骨,皇兄才会好过一些。桑韵,皇兄没有骗过你,皇兄只是瞒了你,瞒了你一些他不想你知道的事情。

  “王爷,您该用膳了。”

  刘淮渊对着远处叹息一声,转身走下城墙。

  心里难受,刘淮渊也没有什么胃口。草草地吃了几口,他让侍从牵来马打算到城外跑跑,让风吹走他心里的闷气。

  策马漫无目的地奔跑,刘淮渊的心里稍稍舒服了些。马儿跑进了树丛,渐渐放慢了脚步,刘淮渊索性跳下马,让马儿自己去吃草,他走到一棵树下坐下。天已经暗了,树丛里很凉爽,如今边关安宁,他到也不怕有敌袭。

  坐了一会,草丛里突然传来动静,刘淮渊迅速跳了起来,躲在了另一棵树后。脚步声原来越近,他抽出腰间的匕首。来人走到了刘淮渊原先坐的那棵树旁,借着月光,刘淮渊看到来人的手里捧着一只猫头鹰,顺势向上,他看到了一张五官很平凡的脸,是个男子。

  男子摸摸猫头鹰的头,放下猫头鹰。猫头鹰叫了几声,扑腾扑腾翅膀,飞了起来。男子仰头看着猫头鹰飞上了树枝,对他叫,他淡淡地一笑。月光下,男子平凡的五官在这一瞬的微笑中忽然变得极为亮眼,刘淮渊顿时呆住了。在猫头鹰飞到另一棵树上后,男子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了树丛里。

  刘淮渊从树后走了出来,心下诧异。招来自己的马儿,他悄悄跟了上去。出了树林,远远的,他看到男子进了城,刘淮渊急忙上了马。进了城门,街道上还有许多出来乘凉的人,他失去了男子的踪迹。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位身着灰布长衫的男子从这里经过?二十二三的年纪。”刘淮渊问守城的士兵。

  几位士兵想了想,其中一位问:“王爷是问伍医官吗?”

  “伍医官?”

  “王爷,伍医官出城去送治好的一只猫头鹰,刚刚才回来。他就穿着灰布长衫,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跟王爷您说得很像。”

  “他是军中的大夫?”

  “是的,王爷。伍医官刚来没多久,所以王爷您可能还没见过。不过伍医官的医术很高,为人又温和,咱们受个伤有个病啥的都喜欢找伍医官。”

  “他叫什么名字?”

  “咱们只知道他姓伍,名就不知了。”

  刘淮渊笑了,既然是军中的医官,那他就好找人了。

  ※

  “伍默。”

  正在配药的人转头:“汪大人。”

  医官长道:“王爷有点不舒服,你随我过去。”

  “是。”

  第一次要见王爷,伍默有点紧张。

  提了药箱,跟在汪大人身后,伍默低头走进王爷的卧房。王爷没有在床上,而是坐在桌边的软椅上。汪大人坐下,让王爷把手放在诊垫上,号脉。伍默垂首站在汪大人身后,等着指示。

  汪大人认真号了脉之后很是纳闷,王爷的身体好得很啊?抬眼,他就见王爷一脸兴味地歪着脑袋在看伍默,汪大人先是一愣,接着会意地笑笑。刘淮渊对他眨眨眼,汪大人拿开手,装模作样地说:“伍默,你在这稍等片刻,我忘了拿针。”

  伍默抬头,只见一位俊俏的男子正嬉皮笑脸地看着他。这就是王爷?他在心里皱眉,然后又低下头。汪大人起身微笑地走了,伍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抬头,刘淮渊索性压低身子去看他的脸。对方是王爷,伍默再怎么不愿,也不能开口斥责,只能尽量压低脑袋,躲开对方的注视。

  心知自己的举止已经引起了对方的不悦,刘淮渊直起身子:“坐下吧。”

  伍默不动。“王爷,伍默仅是一名小小的医官。”

  “既然你知我是王爷,那就要听命,坐下。”

  伍默的眉头微微紧了一下,低头坐下。

  刘淮渊仍是一副好奇的模样,瞧了对方半天,他突然亲自倒了杯茶,推到了伍默的跟前:“昨晚天黑,我没瞧清楚,这下总算瞧清楚你长得什么样了。”伍默吃惊地抬眼,昨晚?

  “昨晚你在林子里放了一只猫头鹰,是吧?”伍默点点头,眼里的防备撤下了,王爷一直看他是因为这个?

  刘淮渊笑眯眯地指指那杯茶:“别紧张。我昨晚没看清你的模样,不过刚才你一进来,我就知道昨晚的人是你。”伍默拿起杯子,没有喝,下意识地又低了下头,王爷直勾勾的注视让他很不适应。

  又看了伍默一会,刘淮渊问:“你何时到军中的?”

  “三个月前。”

  “今年多大了?”

  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会,伍默才开口:“二十五。”

  “二十五?真看不出来。”刘淮渊笑了,露出自己的一颗虎牙。这人比自己大了五岁,为何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刘淮渊摸摸脸,皇兄和桑韵的事同样也把他给催老了。对方一直低着头,刘淮渊有点着急,那么漂亮的一张脸为何总要藏起来?

  刘淮渊念头一转,伸出右手:“汪大人一直不来,默默,那你帮我瞧瞧吧。”伍默这次抬头了,愕然不已,王爷,叫他什么?

  “默默,”刘淮渊吓死人不偿命地又喊了声,“帮我瞧瞧。”

  伍默猛然站了起来,如见鬼一般脸色煞白地放下茶杯,转身落荒而逃。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逃,纯粹是常人遇到危险后的第一反应。

  摸摸脸,刘淮渊喃喃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

  在医舍内捣草药,伍默想到了五日前和王爷的那次见面。大不敬地逃了出来,他以为王爷会责罚他,可那人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让他在心慌之余又很是不解,王爷难道只是要看他是何模样吗?但,但王爷为何突然叫他“默默”。

  他是孤儿,有记忆起就跟着乞丐在街上乞讨要饭,十二岁那年他有幸被药店的老板看上,成为学徒,这才摆脱了乞讨的生活。长这么大,没有人喊过他“默默”。王爷,为何要那么喊他?有点,不正经。回神,才发现草药被他捣得太碎了,伍默甩甩头,让自己不要再去想。他是小小的医官,对方是王爷,他只求王爷不要刁难他,让他能在军中发挥自己的所长。

  静下心来专心捣药的伍默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了,也没有发现屋内的其他三名医官都被来人赶了出去,没有发现门被人轻声反锁上了。

  刘淮渊轻手轻脚地走到一张木椅前坐下,饶有兴味地看前方那人认真地捣药。漂亮,真是漂亮,那晚天太黑,他看得不够清楚,可已经够让他的心怦怦乱跳了。五日前仔细瞧过后,他更是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懊恼不已。军中有这么漂亮的一个人,他怎么就没发现呢?而且,认真的默默更漂亮。默默,在心里喊了几遍,刘淮渊自作多情地点点头,默默那天一定是害羞才逃了。

  捣好一钵药,伍默倒入草纸中,弯腰去拿新的药材。眼角的余光瞟到身后坐了一个人,他扭头看去。

  “喝!”

  手上的药杵掉在了地上,险些砸了他的脚。

  “王爷?”

  刘淮渊跳过来,捡起药杵:“默默,有没有砸到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王,王爷。”伍默拿过药杵,压下心慌,“属下名唤伍默。”

  刘淮渊露出他的虎牙:“我知道啊,不过我喜欢叫你默默。”

  “王爷。”伍默冷下脸,“伍默只是个小小的医官,请王爷不要戏弄属下。”

  “我怎么会戏弄默默?”刘淮渊大大一笑,“叫你‘默默’是因为我喜欢你。”

  “王爷!”伍默后退几步,“请王爷自重。”听说过有些官爷喜欢玩男子,可来军中三个多月了,并没听谁说这位王爷有如此嗜好,难道是他孤陋寡闻?

  刘淮渊没有上前,而是垮下脸:“默默,我不是戏弄你。那晚默默在我面前笑,我对默默一见钟情。”

  头回被人说喜欢,还是个男子,是个王爷,伍默高兴不起来,反而格外防备。“伍默身份谦卑,还请王爷放过伍默。”

  刘淮渊很是苦恼,不过随即他又一笑大步走上前把对方逼入墙角。“默默,我看上你了。”说罢,他突然抱住伍默,在对方的脸上重重亲了一口,然后迅速放手退到安全距离。“默默,这是定情信物,你可不能再喜欢别人。”然后开门离开。

  怔怔地捂上左脸,伍默的脸色煞白,没想到样貌平凡的他竟会惹来王爷的注意,他必须得走,走得远远的。打了一个激灵,伍默冲出医舍直奔自己的屋子。而当他冲进自己的小屋时,他傻眼了。屋内空荡荡的,好似被谁打劫了。

  “伍默,王爷刚刚来把你的东西全部拿走了。”一位医官好心地告之。伍默的身子晃了晃,蹲在了地上。

  ※

  缓缓走到王爷在军营的大帐前,伍默很是忐忑。王爷为何要拿走他的东西?在帐外守着的两名侍卫见到他,立刻道:“伍大人,王爷请您进去。”伍默咬咬嘴,压下不安,走了进去。

  帐内刘淮渊正在给皇兄回信。见伍默进来了,他欢喜地指指面前的椅子:“默默,你先坐下等等,我给皇兄回了信再跟你聊。”然后低头继续苦思冥想。

  他才不是来闲聊的。伍默没有坐,不懂这位据说非常平易近人的王爷竟然是个无赖。不仅对他口不择言,甚至,还对他做出那等失礼之事。

  写了两句话,刘淮渊抬头见伍默还站着,立刻道:“默默,你不喜欢那个位置?那你坐我腿上吧,我的腿很好坐的。”

  伍默立刻坐下,脸上是明显的不悦。刘淮渊当作没瞧见,满意地笑了,接着写他的回信。大约过了一刻钟,刘淮渊写完了,装好信让人进来快马送回京城。

  见王爷无事了,伍默开口:“王爷,我的东西。”

  “啊,你的东西啊。”刘淮渊道,“我帮你搬到我屋里了。从今天开始,你和我一起住。”

  “王爷!”伍默站了起来。

  “默默,你别生气呀,我没跟你说一声就把你东西搬过来了是我不对,可是我喜欢你,自然要跟你住在一起。”

  就算伍默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属下多谢王爷的抬爱,但属下不喜欢王爷,也自认配不上王爷,请王爷把属下的东西还来,属下现在就辞官。”

  “默默。”刘淮渊的笑没了,带着强势道,“如果你不和我住在一起,我就免了汪大人的职,把他充军。”

  “王爷岂能如此以权压人?”伍默气得发抖。

  刘淮渊无耻地笑笑:“因为我是王爷啊。”

  ※

  入夜,伍默站在新床的前,面无表情。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某人的娈宠。压下屈辱,在身后一人的注视下脱掉衣裳,上床。无法做到赤裸,仍穿着内衫亵裤的伍默面朝墙侧躺。屋内的烛火熄了,有人上了床,钻入了被子,搂上他。

  “默默,在你心甘情愿之前,我不会碰你,不过你要让我抱着你睡。”从后搂住伍默,刘淮渊打了个哈欠,“好累啊。默默,你给我调养调养吧。”

  伍默闭上眼睛,不吭声。

  “默默,你身上好香,是药香。”咕哝了一句,穿着内衫长裤的刘淮渊没了动静,不一会就响起了鼾声。

  这一晚,伍默一宿没睡,直到天快亮了,他才疲倦地睡去。身后的人陪他睁了一夜的眼睛。刘淮渊知道自己很卑鄙,但他怕了。他没有说谎,他对伍默是一见钟情,那晚这人的笑就那么毫无预警的闯进了他的心里。喜欢的人,他要牢牢抓住,绝不重蹈皇兄的覆辙!

  ※

  和王爷同床共枕,难免有人说风凉话,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伍默安静地承受那些风言风语,直到有一天,那人笑嘻嘻地命人杖打了三位在背后嚼他舌根的人,并把他们充军后,他就再也没有听到过有人说他如何勾引王爷的话了。

  每晚被那人搂着,伍默由不愿到淡漠再到习惯。他等着那人幡然醒悟的那一天,如此平凡的他根本就不是让人一见钟情的对象,那人只是一时眼花。可是半年过去了,那人依然天天在他耳边说喜欢,依然每晚都要搂着他睡。

  又是入夜,一直循规蹈矩的刘淮渊今晚有些不大老实。摸了一会他的手后,他听到这人低声问:“默默,你准备好了没有?给我好不好?”可怜兮兮,很是委屈。

  伍默咬紧牙关,过了好半天,他慢慢松开。“嗯。”

  刘淮渊欣喜若狂,把背对他的人翻过来,伏了上去。“默默,我是第一次,肯定会弄疼你,你不要生我的气。”

  第一次?他不信。伍默不出声,闭上了眼。然后他感觉到轻轻的吻落在他的额上、眼帘、脸颊,以及唇上。唇上的吻渐渐由轻变重,由缓变急,当舌头伸入他的嘴里时,伍默的眼角滑下泪水。刘淮渊知道这人的委屈和不愿,但他会让这人相信自己,相信他对他一见钟情,相信他喜欢他,甚至爱他。

  当对方笨拙地脱去他的亵裤,笨拙地开启他的身子时,伍默不禁都要相信这人是第一次了。疼,很疼,上方的人不停地道歉,他疼得两眼冒金光。意识渐渐不受他控制,上方的人不停地喊“默默”,他和他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回不去了,他再也回不去过去的自己了。

  ※

  “默默,烫不烫?”

  摇头。

  “我知你脸皮薄,所以没敢去问别人,就自己翻了翻你的医书,没想到书上还真有写。默默,这几日就委屈你喝粥了,等你好些了,我再让厨子给你做好吃的。”

  其实他可以自己来的,奈何对方根本一相情愿地要喂他,他只能接受。看这人一口一口喂他喝粥,嘴里说个不停,他突然有点想笑。

  喂完了粥,刘淮渊紧张地问:“默默,是不是还很疼?”

  脸微红,伍默摇摇头。

  “默默,下次我会再小心些,不弄疼你。”

  “……”

  “默默,你脸红了,是不是害羞了?不要害羞,夫妻之间欢好是天经地义的事。”

  “咳咳咳”

  他与他,怎可能是夫妻……

  ※

  亲了亲怀里人的头顶,刘淮渊笑道:“默默,当初我那样对你,你是不是恨死我了?”伍默惊讶地看去,这人怎么好好问这个?

  刘淮渊自问自答:“我想默默那时候一定恨死我了。以为我是个好色王爷。”

  伍默被逗笑了:“是啊,我模样普通,怎么也不相信你会看上我。”

  “谁敢说我的默默模样普通?”刘淮渊佯怒,“我对你可以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伍默柔柔地笑着,在刘淮渊看来美极了。“默默,现在相信了吗?”

  “信。”抱住爱了他这么多年的男子,伍默主动吻上他,“谢谢你,淮渊。”

  激情过后的两人不带欲望地拥吻在一起,过了许久,刘淮渊才退开,暗哑地说:“默玄的事我不会反对,让他自己去解决,不要为他操心。”伍默放松地抱住对方,他就知道这人不会反对。这人虽然用了权势强要了他,可这么多年,这人的身边只有他一人,为了打消他生子的念头,这人在外有了默玄,在默玄刚出生后他把默玄抱到他面前,说从今往后他就是默玄的爹。

  他不知道默玄的生母是谁,这人只说是个青楼里的清官,生下孩子后给了她一大笔银子,让她离开了京城,永远不得回京。在心里他对那名女子感到愧疚,也对默玄有愧。可这人却说他宁愿负尽天下女子,也绝不会让他冒险。爱他,在他一遍一遍喊他“默默”时,他的心就越来越不受控了。

  “默默,这回咱们在京城住下可好?”

  “好。”

  他不再担心,也不再自卑。

  ※

  语重心长地和默玄深谈了良久,伍默欣慰地看着儿子出了府。默玄虽不是他的亲生子,但他相信儿子会如他的父王那样,疼他所爱的人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