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一日 03
「你在這裡幹嘛？」
孫李成尷尬地攏起外套遮住身上那套賣場的制服。
「風光回國卻在賣場打工？」
「……」
「找不到工作？」
「差不多。」
周理丞擰眉：「什麼叫差不多？敷衍老朋友？」
他搞不懂這些很會讀書的人在想什麼，周理元也好，他也好，不是在家當廢柴，就是選了一個和自己專業不搭嘎的職業。
孫李成抿唇後苦笑：「沒有。我還有事，先走。改天……算了。再見。」 沒有給周理丞多說話的機會，自顧自地說完，轉身離開。
周理丞也沒追，愣了幾秒後到出口和周理元會合，回家的路上兩兄弟還是一個字也沒聊，直到家門前的路口，周理元才開口。
「我剛剛看見孫李哥。」
周理丞停下腳步，吐了口氣：「是嗎。」
「他不是留學生嗎？哈！還不是當收銀員。」
周理丞嘖了一聲：「等你有工作後再笑他。」
他說的是實話，是現實，至少，孫李成那傢伙懂得放下自尊，工作養活自己。
周理元哼笑：「說到底你就是在意你花在我身上的學費！」
周理丞真覺得高材生腦子裡都是裝屎，他什麼時候計較過學費，連個錢字都沒說過一次。
「我是讓你長大點！多為自己想遠一點！每天遊手好閒，像什麼樣！」
「你以為我想嗎？你知道我在公司裡有多辛苦嗎？你知道我被人耍、被人騙錢嗎？你根本不懂！你從來不懂我這種人的心情！」
「你那種人？哪種？從小到大讀書最棒，拿獎學金的也是你，你喜歡讀書，我和媽辛苦點也讓你讀，可你出來後都做了什麼！讓我們擔心！」
「我也不想！我也試著改變過啊！」
「你改變什麼？窩在家裡當個永遠的高材生？」
周理元覺得自尊心像顆雞蛋被周理丞狠狠扔出後啪一聲粉碎落地。他不平地踢倒一旁的腳踏車，越過他時撞了他一下。
「我現在很慶幸自己是這種人。而不是你這種充滿銅臭味的勢利鬼。」
「周理元！」
周理元背對他給了他一手中指，快跑回家。
周理丞咒罵一聲粗話，提著提袋緩步走回家，一會家就看見周大媽那張無聲責怪的臉。
「我只是想讓他懂事點。」
「理元他很懂事，也體貼。」
「哪裡？」
周大媽白他一個大牛眼：「他以前是這樣的不是嗎？」
從小就是大的孝順，小的貼心，她這兩個兒子還算是街上的招牌，只是這一年，小弟諸事不順，見著大哥事業越做越好，倒給小的多了不少無形的壓力。
「欸？怎麼多買那麼多菜？」
周理丞將自己重重摔入沙發裡單手遮眼：「周夫人，你單子上只寫一個字菜，誰知道妳要買什麼菜。」
周大媽噗一聲，邊罵他土豪，邊大笑，說這麼多菜，明天周理丞要是沒回來，不就吃不完。
「欸，你叫李成來吃。」
周理丞一頓，裝傻：「媽。我在這裏。」
「誰喊你。讓你喊孫李成。」
「他有他的事，妳別吵他。」
周大媽看他回臥室休息，就拿起他隨手放的手機，東滑西滑，還因為老花眼拉遠距離看手上的小螢幕，找到了寫了「成」一字的電話後撥過去。
「喂？李成啊，我周媽，來我家吃飯，周媽真想你啦。好好，沒事，周媽煮你最愛吃的白菜滷等你啊。」
結束通話，她朝周理丞房裡喊了兩句。
「周理丞。我讓李成來吃飯，你待會下樓接人家去啊。」
房裡一陣撞東撞西的咚咚咚聲響，周理丞捂著小腿骨搶過手機。
「媽。你用我手機打給他？」
「是啊。」
「媽，我們兩都十多年沒碰面，妳這樣，我很尷尬。」
周大媽沒聽懂，十多年沒碰面，現在見面不就像是同學會一樣，相見歡。
「十年多手機號碼都沒換？上次新聞有說，十年沒換手機號碼的人值得交往。」
周理丞有一瞬很想砸了電視，可下一瞬，他想砸的卻是手機。手通知聲一響，是一封訊息，是孫李成。
簡短一句拒絕到訪，讓他和媽媽說一聲抱歉，連再見也沒說。
「孫李成有事，不能來。」
他將手機帶回房間，將門鎖起後，倒在床上，悶著頭吼了一聲後睜開單眼看向手機那個「成」字。
「我已經忘了你姓孫李了。」
孫李成，姓孫李，名成。
周理丞，姓周，名理丞。
剛認識時，他們倆在班上因為名字常被湊成對，也因為名字成為好朋友。
「兒子啊。」
周理丞悶著頭嗯了一大聲。
「剛剛晉翔來過，問你公司徵才的事，我聽不懂，讓你回來聯繫他。你休息夠了，記得給他回電話。」
「好。」
「兒子啊。」
「幹嘛。」
「要不你讓弟弟進你公司吧？」
周理丞猶豫了一下，撐起身後打開門：「也可……」
隔壁房門傳出一聲怒吼。
「媽。妳別管我！」
周大媽一愣，嘆了口氣，溫柔慈愛的眼神透著淡淡的憂鬱傷心，拍拍周理丞的手臂膀。
「媽去煮飯。你歇會兒，也讓他靜一會兒。」
「媽。是我下午惹他了。」
「沒事。回房間吧。」
＊＊＊
周日第三更。
接下來，下週週末～
（感謝支持南佬的小書迷 ＃抱）
孫李成尷尬地攏起外套遮住身上那套賣場的制服。
「風光回國卻在賣場打工？」
「……」
「找不到工作？」
「差不多。」
周理丞擰眉：「什麼叫差不多？敷衍老朋友？」
他搞不懂這些很會讀書的人在想什麼，周理元也好，他也好，不是在家當廢柴，就是選了一個和自己專業不搭嘎的職業。
孫李成抿唇後苦笑：「沒有。我還有事，先走。改天……算了。再見。」 沒有給周理丞多說話的機會，自顧自地說完，轉身離開。
周理丞也沒追，愣了幾秒後到出口和周理元會合，回家的路上兩兄弟還是一個字也沒聊，直到家門前的路口，周理元才開口。
「我剛剛看見孫李哥。」
周理丞停下腳步，吐了口氣：「是嗎。」
「他不是留學生嗎？哈！還不是當收銀員。」
周理丞嘖了一聲：「等你有工作後再笑他。」
他說的是實話，是現實，至少，孫李成那傢伙懂得放下自尊，工作養活自己。
周理元哼笑：「說到底你就是在意你花在我身上的學費！」
周理丞真覺得高材生腦子裡都是裝屎，他什麼時候計較過學費，連個錢字都沒說過一次。
「我是讓你長大點！多為自己想遠一點！每天遊手好閒，像什麼樣！」
「你以為我想嗎？你知道我在公司裡有多辛苦嗎？你知道我被人耍、被人騙錢嗎？你根本不懂！你從來不懂我這種人的心情！」
「你那種人？哪種？從小到大讀書最棒，拿獎學金的也是你，你喜歡讀書，我和媽辛苦點也讓你讀，可你出來後都做了什麼！讓我們擔心！」
「我也不想！我也試著改變過啊！」
「你改變什麼？窩在家裡當個永遠的高材生？」
周理元覺得自尊心像顆雞蛋被周理丞狠狠扔出後啪一聲粉碎落地。他不平地踢倒一旁的腳踏車，越過他時撞了他一下。
「我現在很慶幸自己是這種人。而不是你這種充滿銅臭味的勢利鬼。」
「周理元！」
周理元背對他給了他一手中指，快跑回家。
周理丞咒罵一聲粗話，提著提袋緩步走回家，一會家就看見周大媽那張無聲責怪的臉。
「我只是想讓他懂事點。」
「理元他很懂事，也體貼。」
「哪裡？」
周大媽白他一個大牛眼：「他以前是這樣的不是嗎？」
從小就是大的孝順，小的貼心，她這兩個兒子還算是街上的招牌，只是這一年，小弟諸事不順，見著大哥事業越做越好，倒給小的多了不少無形的壓力。
「欸？怎麼多買那麼多菜？」
周理丞將自己重重摔入沙發裡單手遮眼：「周夫人，你單子上只寫一個字菜，誰知道妳要買什麼菜。」
周大媽噗一聲，邊罵他土豪，邊大笑，說這麼多菜，明天周理丞要是沒回來，不就吃不完。
「欸，你叫李成來吃。」
周理丞一頓，裝傻：「媽。我在這裏。」
「誰喊你。讓你喊孫李成。」
「他有他的事，妳別吵他。」
周大媽看他回臥室休息，就拿起他隨手放的手機，東滑西滑，還因為老花眼拉遠距離看手上的小螢幕，找到了寫了「成」一字的電話後撥過去。
「喂？李成啊，我周媽，來我家吃飯，周媽真想你啦。好好，沒事，周媽煮你最愛吃的白菜滷等你啊。」
結束通話，她朝周理丞房裡喊了兩句。
「周理丞。我讓李成來吃飯，你待會下樓接人家去啊。」
房裡一陣撞東撞西的咚咚咚聲響，周理丞捂著小腿骨搶過手機。
「媽。你用我手機打給他？」
「是啊。」
「媽，我們兩都十多年沒碰面，妳這樣，我很尷尬。」
周大媽沒聽懂，十多年沒碰面，現在見面不就像是同學會一樣，相見歡。
「十年多手機號碼都沒換？上次新聞有說，十年沒換手機號碼的人值得交往。」
周理丞有一瞬很想砸了電視，可下一瞬，他想砸的卻是手機。手通知聲一響，是一封訊息，是孫李成。
簡短一句拒絕到訪，讓他和媽媽說一聲抱歉，連再見也沒說。
「孫李成有事，不能來。」
他將手機帶回房間，將門鎖起後，倒在床上，悶著頭吼了一聲後睜開單眼看向手機那個「成」字。
「我已經忘了你姓孫李了。」
孫李成，姓孫李，名成。
周理丞，姓周，名理丞。
剛認識時，他們倆在班上因為名字常被湊成對，也因為名字成為好朋友。
「兒子啊。」
周理丞悶著頭嗯了一大聲。
「剛剛晉翔來過，問你公司徵才的事，我聽不懂，讓你回來聯繫他。你休息夠了，記得給他回電話。」
「好。」
「兒子啊。」
「幹嘛。」
「要不你讓弟弟進你公司吧？」
周理丞猶豫了一下，撐起身後打開門：「也可……」
隔壁房門傳出一聲怒吼。
「媽。妳別管我！」
周大媽一愣，嘆了口氣，溫柔慈愛的眼神透著淡淡的憂鬱傷心，拍拍周理丞的手臂膀。
「媽去煮飯。你歇會兒，也讓他靜一會兒。」
「媽。是我下午惹他了。」
「沒事。回房間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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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下週週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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