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昏迷中
悟真陷入昏迷中，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听得有人呼唤自己：“嘿，醒醒，还睡呢？外头都变了天啦。”
悟真强挣扎着张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我这是在哪儿？”
身旁那人笑道：“俺们内官家的，性命垂危之时，又能在哪儿？”
悟真寻思道：“我这是在安乐堂？”
“对喽，”说话的这位穿青袍的老太监，随手搬过来一张椅子坐在床边，俯身打量着悟真，“唔，还好，没破了相。”
悟真浑身缠裹药布，躺在床上，答应道：“老公公在上，请恕晚辈无礼。”
老太监抬抬手，笑道：“行了啊，别人不认得你，咱家还不认得你么？你是咱家看着长起来的。”
悟真问道：“我这儿昏迷了多久。”
老太监摆了摆手：“不多不多，才三十六个时辰。”
悟真感叹道：“哦，都三天啦。”
老太监点了点头：“是啊，天子晏驾，东宫即位，钦定年号——弘治。”
悟真松了口气：“终于，太子爷登基啦。”
老太监继续讲道：“唔，西厂撤了，悟真也该功成身退。你且恢复本名——孙斛，待将来身子养好，与你个好去处。”
孙斛闭目思索道：“我还能去哪儿？起先待在安乐堂，侍奉皇储；西厂成立之初，又被点了去……而今，哪里又是我容身之所？”
老太监安慰道：“且放宽了心。这伤得够重的，少说也要养个十天半月。好在咱家带了灵药，”说话间，摸出怀里的小瓷瓶，倾出一颗紫金药丸，“这可是海上仙方，续命延寿。宣德年间，三保太监郑和就是吃了这个药，撑到了七下西洋。”他把药丸送进孙斛嘴里，用温水与他服下。“服下此药，或致浑身燥热，且忍耐一时。”
扶着孙斛重新躺好，老太监嘟囔道：“若非因你是弘治皇爷的替身，咱家才舍不得这灵药。歇着吧——”
孙斛服下药丸，昏昏欲睡，睡梦中回到从前。那年女官纪氏在安乐堂诞下皇子，司礼监掌印怀公找来了与皇子八字相合、资质出众的孙斛，暗里指着皇子告诉孙斛：“此乃中兴之主，汝为替身儿。”
碍于万贵妃专宠，皇子身份未明。孙斛常来与小皇子解闷。小皇子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多有他从旁照看。小皇子呼其“伴儿”。待小皇子六岁认祖归宗，孙斛被召去西厂。随后几年，成化皇爷的子嗣多起来，皇子朱佑樘不甚得宠，东宫之位险些不保。为此，孙斛始终悬着心。
终于熬到改元覃恩，他且松了口气。
悟真强挣扎着张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我这是在哪儿？”
身旁那人笑道：“俺们内官家的，性命垂危之时，又能在哪儿？”
悟真寻思道：“我这是在安乐堂？”
“对喽，”说话的这位穿青袍的老太监，随手搬过来一张椅子坐在床边，俯身打量着悟真，“唔，还好，没破了相。”
悟真浑身缠裹药布，躺在床上，答应道：“老公公在上，请恕晚辈无礼。”
老太监抬抬手，笑道：“行了啊，别人不认得你，咱家还不认得你么？你是咱家看着长起来的。”
悟真问道：“我这儿昏迷了多久。”
老太监摆了摆手：“不多不多，才三十六个时辰。”
悟真感叹道：“哦，都三天啦。”
老太监点了点头：“是啊，天子晏驾，东宫即位，钦定年号——弘治。”
悟真松了口气：“终于，太子爷登基啦。”
老太监继续讲道：“唔，西厂撤了，悟真也该功成身退。你且恢复本名——孙斛，待将来身子养好，与你个好去处。”
孙斛闭目思索道：“我还能去哪儿？起先待在安乐堂，侍奉皇储；西厂成立之初，又被点了去……而今，哪里又是我容身之所？”
老太监安慰道：“且放宽了心。这伤得够重的，少说也要养个十天半月。好在咱家带了灵药，”说话间，摸出怀里的小瓷瓶，倾出一颗紫金药丸，“这可是海上仙方，续命延寿。宣德年间，三保太监郑和就是吃了这个药，撑到了七下西洋。”他把药丸送进孙斛嘴里，用温水与他服下。“服下此药，或致浑身燥热，且忍耐一时。”
扶着孙斛重新躺好，老太监嘟囔道：“若非因你是弘治皇爷的替身，咱家才舍不得这灵药。歇着吧——”
孙斛服下药丸，昏昏欲睡，睡梦中回到从前。那年女官纪氏在安乐堂诞下皇子，司礼监掌印怀公找来了与皇子八字相合、资质出众的孙斛，暗里指着皇子告诉孙斛：“此乃中兴之主，汝为替身儿。”
碍于万贵妃专宠，皇子身份未明。孙斛常来与小皇子解闷。小皇子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多有他从旁照看。小皇子呼其“伴儿”。待小皇子六岁认祖归宗，孙斛被召去西厂。随后几年，成化皇爷的子嗣多起来，皇子朱佑樘不甚得宠，东宫之位险些不保。为此，孙斛始终悬着心。
终于熬到改元覃恩，他且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