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审讯
整个刑侦会议室陷入了空前的寂静，每个人眉头紧缩的看着墙上的投影。投影上，那个身强体壮的男子，正以一种狼狈的姿势匍匐在满是灰尘和泥土的地上。
欧阳错在满是烟蒂的烟灰缸里摁熄了烟头，问道：“刚才你说，据那个李夏交待，他旁边的那个年轻人桑泽言，在陈大军中弹前，有一个下蹲动作，是吗？”
“是的！”马超点了点头，随后站到大办公室长条桌前，根据李夏的回忆模拟做了一个下蹲的动作。
模拟完后，他目光停留在欧阳错脸上，继续说道：“根据李夏交待的这点，我们也问过那个姓桑的年轻人。桑泽言的说法是，他当时正和陈大军说话，分神踩到了一半截砖头，不小心被绊了一下。然后……当我们要求他示范一下当时的动作时，他却说他当时被绊的时候，被吓到了，所以记不太清楚当时的动作了。”
“被绊一下的动作与下蹲有什么区别？”欧阳错眯着眼睛从大长条桌边站了起来，自问自答：“这个区别大了。下蹲是故意的，而被绊是在外力作用下的不确定动作，动作是不一样的。所以……这个桑泽言有问题。”
“可……”刚才坐在旁边一直当壁画的刑侦支队成员张磊犹豫了一瞬，他转头看着欧阳错，“那个桑泽言和李夏是现场的目击者，并不是杀人犯，连嫌疑人都算不上。”
“而且，”张磊顿了顿，“今天下午我们已经找那个桑泽言谈过三次话了，他一口咬定就是不下心被砖崴了一下，然后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他身上很干净，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欧阳错微眯着眼，透过袅袅的烟雾看着墙上的投影。他剑眉入鬓发，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从张磊的角度来看显得他有点阴沉：“两个目击者现在人呢？”
张磊望着脸色晦暗不明的欧阳错，说道：“老大，那个李夏被吓得不清，我们已经通知他的家人将他领回去了。李夏留有电话，他说他暂时不会离开长海市，如果我们需要可以随时找他。而桑泽言，因为他身份证上的照片与他本人有一定的出入，因此我们暂时把他留了下来。”
欧阳错思索片刻，吩咐道：“张磊，你安排人迅速去查桑泽言的身份信息，连夜将他本人现在的照片传给云南大岭村所在的派出所，让他们迅速核实他的身份。”
“好的老大！……老大，传给对方后，我们可以去吃饭饭了吗？”张磊快走到会议室门口时，用手捂着肚子，扭头可怜巴巴的望着欧阳错，还不忘在欧阳错目光射过来的同时，对着那道目光抛了个媚眼。
“呃！你饿死鬼投胎啊，你看你那么胖，少吃点会死么？”欧阳错抬起大长腿就朝张磊的屁股踹了过去。
张磊随着欧阳错抬腿的姿势，菊花一紧，嗷的一声，用手捂着屁股飞快的逃出烟雾缭绕的刑侦会议室。
那货边跑边吼：“老大，我宁愿为国捐躯也不愿当个饿死鬼。更何况那个桑泽言中午饭都还没吃呢，你想饿死他啊。体罚目击证人是犯法的！”.
暮色四合的长海市此时华灯初上，公安大楼外纵横交错的马路上车辆奔流不息，疾驰而过的车辆留下长长的灯带，然后迅速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十分钟后，欧阳错从公安大楼对面那条美食街上老板娘素有“豆腐西施”之称的翠花餐馆大步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一份份量十分足的回锅肉盖饭。
这份盖饭，欧阳错特的叮嘱了老板，是给工地上打工的人吃的，而且那人中午还没吃饭。
经过美食街街口的奶茶店时，他犹豫了片刻，又顺手买了店里最后那杯粉红卡通杯的柠檬冰红茶。
欧阳错推开审讯室那沉重的铁门，就看见罩在白炽灯光下的桑泽言双目紧闭，头安安静静的靠在他身后的椅背上。
透过灯光，能隐约看见桑泽言脸上透着光的绒毛，和那微卷的纤长眼睫，还有那薄薄的眼皮在灯光下透出的粉红毛细血管。
欧阳错怔了一下，这个人不就是他下午在卫生间洗手台前遇到的那个年轻人吗！
欧阳错随手关上审讯室的铁门，将盒饭和卡通杯柠檬冰红茶轻轻放在那年轻人面前的桌子上，“给你带的饭，你先吃饭吧！”
桑泽言抬了抬眼皮，那蝴蝶翅膀般的眼睫随着眼皮的抬起在灯光下缓缓的舒展开来。
他看了看鼓得快要破盒而出的盒饭及……粉红色的卡通杯柠檬茶，不由惊讶的将目光缓缓转移到眼前这个高个子男子身上。
一双黑宝石般的眸子，非常卑微的表现出了一丝疑惑和感激。
欧阳错对上那纯洁干净和略带丝丝讨好的目光，那不争气的小心肝又漏跳了几拍。
他觉得自己肯定有病！
他尴尬的别开目光，深吸了口气坐到了桑泽言的对面，抬了抬下巴，“快吃吧！吃完了，我还有点问题要问你。”
“嗯！”桑泽言非常乖巧懂事的点了点头，白皙修长的手指打开了眼前白色的餐盒，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在灯光下泛着厚厚油光的回锅肉。
“……”桑泽言盖上快餐盒的盖子，随手将那超级特大份量的盒饭推到了桌上的最边缘处，“我不饿，不想吃。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欧阳错：“……”
桑泽言眼皮也不抬，随手拿起那杯卡通杯的柠檬茶，轻轻摇晃了一下，碎冰碰壁的声音瞬间传入耳中。
那粉红色卡通杯被他捧在手里，倒也不缺违和感。
欧阳错将目光从那咬着吸管的唇上移开，开口道：“自我介绍一下，欧阳错，是长海市城北区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队长。”
桑泽言在欧阳错说“刑侦支队长”的时候，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一个“队长亲自审我，我很荣幸”的表情。
对于这个表情，欧阳错表示很适用，语气也温和了不少：“我想知道，你在来长海市之前，在哪里上班？”
“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呆在云南大岭村，是最近一个月才到长海市来打工的。”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没有了！警官，我以前跟死者不认识，是最近这个月在工地上打工才认识的。我跟他无任何利益上的来往，更无任何私仇。”
“……”
“警官，我是目击者，是给你们提供线索的人，不是嫌疑犯，更不是杀人犯，你们为什么要一直把我扣在这里？”
“……”
“你们不能因为我是生活在城市最底层的打工仔，认为我只是一个初中生，不懂法律，就可以随意的将我扣在这审讯室内。”
“……”
“我可以向专门为弱势群体服务的法律机构申请保护吗？公安部门不是应该保护弱势群体的吗？”
欧阳错一声不吭的静静看着桑泽言。
他说他不懂法律！不懂法律的人现在还想着申请法律保护？！
欧阳错揉着额头，略有点头痛的看着在灯光下快速一张一合不停翻飞的那张红唇，强行压下心中慢慢升温的怒火。
他深吸了口气，将背部放松后缓缓靠在身后的椅背里。
一个从未见过大世面，又自称不懂法律的初中生面对今天几轮的审讯，头脑居然还能如此的清晰灵活。
欧阳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目光冰冷的打量着对面坐姿随意，手中捧着卡通杯，还显得一脸无辜的弱势群体。
欧阳错组织了一下措词，正待开口，耳麦中突然传来何局长的声音：“不必再审问了，翻来覆去他今天说的是一样的话，连一个字都没变。这个人不是一般的鬼精，没有证据，你审不出来什么的。”
欧阳错转头看了一眼审讯室后的单面玻璃，何梦平何局就隐身在单面玻璃后蹙眉看着审讯室里的他们.
夜已经很深了，暮色四合的苍穹略显得有点阴沉，风中带着燥热和细微的水汽，似乎要下雨了。
刑侦大办公室内依旧忙得人仰马翻，他们在办公室内翻来覆去的仔细查看着今天现场拍摄的照片和狙击点附近的所有监控。
然后所有人都非常绝望的发现，除了死者及死者身上的子弹头，什么线索都没有！所有能提取的监控中，连一个稍微像疑犯的背影都没留下。
案情陷入了死局！
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何梦平看了看墙上挂钟的指针，轻叹口气说道：“快凌晨一点了。今天就这样吧！大家耗在这里也没用。明天带人去桑泽言的临时居住地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催一催云南大岭村派出所，确认一下桑泽言的身份信息。散了吧都！”
所有人闻言纷纷站起身，悉悉索索的整理着各自面前成山的文件资料。
“对了，那个桑泽言只是目击者，不是疑犯，按规定，不能留在公安局……欧阳错，你把他送回去！”何梦平捧着他的保温杯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有没有搞错！那个工地的宿舍区离这里差不多要两小时呢，我今天晚上还要不要睡觉啊啊啊啊！我已经三天没睡觉了……”欧阳错快速摁熄手上的烟头，暴跳着朝像弥勒佛背影的何梦平大叫道。
“老大，你在外面给他开个房。或者，你将那个小美人直接带进你后宫去啊。”张磊贱兮兮的边往刑侦支队大办公室门外窜一边给欧阳错出着馊主意。
欧阳错在满是烟蒂的烟灰缸里摁熄了烟头，问道：“刚才你说，据那个李夏交待，他旁边的那个年轻人桑泽言，在陈大军中弹前，有一个下蹲动作，是吗？”
“是的！”马超点了点头，随后站到大办公室长条桌前，根据李夏的回忆模拟做了一个下蹲的动作。
模拟完后，他目光停留在欧阳错脸上，继续说道：“根据李夏交待的这点，我们也问过那个姓桑的年轻人。桑泽言的说法是，他当时正和陈大军说话，分神踩到了一半截砖头，不小心被绊了一下。然后……当我们要求他示范一下当时的动作时，他却说他当时被绊的时候，被吓到了，所以记不太清楚当时的动作了。”
“被绊一下的动作与下蹲有什么区别？”欧阳错眯着眼睛从大长条桌边站了起来，自问自答：“这个区别大了。下蹲是故意的，而被绊是在外力作用下的不确定动作，动作是不一样的。所以……这个桑泽言有问题。”
“可……”刚才坐在旁边一直当壁画的刑侦支队成员张磊犹豫了一瞬，他转头看着欧阳错，“那个桑泽言和李夏是现场的目击者，并不是杀人犯，连嫌疑人都算不上。”
“而且，”张磊顿了顿，“今天下午我们已经找那个桑泽言谈过三次话了，他一口咬定就是不下心被砖崴了一下，然后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他身上很干净，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欧阳错微眯着眼，透过袅袅的烟雾看着墙上的投影。他剑眉入鬓发，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从张磊的角度来看显得他有点阴沉：“两个目击者现在人呢？”
张磊望着脸色晦暗不明的欧阳错，说道：“老大，那个李夏被吓得不清，我们已经通知他的家人将他领回去了。李夏留有电话，他说他暂时不会离开长海市，如果我们需要可以随时找他。而桑泽言，因为他身份证上的照片与他本人有一定的出入，因此我们暂时把他留了下来。”
欧阳错思索片刻，吩咐道：“张磊，你安排人迅速去查桑泽言的身份信息，连夜将他本人现在的照片传给云南大岭村所在的派出所，让他们迅速核实他的身份。”
“好的老大！……老大，传给对方后，我们可以去吃饭饭了吗？”张磊快走到会议室门口时，用手捂着肚子，扭头可怜巴巴的望着欧阳错，还不忘在欧阳错目光射过来的同时，对着那道目光抛了个媚眼。
“呃！你饿死鬼投胎啊，你看你那么胖，少吃点会死么？”欧阳错抬起大长腿就朝张磊的屁股踹了过去。
张磊随着欧阳错抬腿的姿势，菊花一紧，嗷的一声，用手捂着屁股飞快的逃出烟雾缭绕的刑侦会议室。
那货边跑边吼：“老大，我宁愿为国捐躯也不愿当个饿死鬼。更何况那个桑泽言中午饭都还没吃呢，你想饿死他啊。体罚目击证人是犯法的！”.
暮色四合的长海市此时华灯初上，公安大楼外纵横交错的马路上车辆奔流不息，疾驰而过的车辆留下长长的灯带，然后迅速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十分钟后，欧阳错从公安大楼对面那条美食街上老板娘素有“豆腐西施”之称的翠花餐馆大步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一份份量十分足的回锅肉盖饭。
这份盖饭，欧阳错特的叮嘱了老板，是给工地上打工的人吃的，而且那人中午还没吃饭。
经过美食街街口的奶茶店时，他犹豫了片刻，又顺手买了店里最后那杯粉红卡通杯的柠檬冰红茶。
欧阳错推开审讯室那沉重的铁门，就看见罩在白炽灯光下的桑泽言双目紧闭，头安安静静的靠在他身后的椅背上。
透过灯光，能隐约看见桑泽言脸上透着光的绒毛，和那微卷的纤长眼睫，还有那薄薄的眼皮在灯光下透出的粉红毛细血管。
欧阳错怔了一下，这个人不就是他下午在卫生间洗手台前遇到的那个年轻人吗！
欧阳错随手关上审讯室的铁门，将盒饭和卡通杯柠檬冰红茶轻轻放在那年轻人面前的桌子上，“给你带的饭，你先吃饭吧！”
桑泽言抬了抬眼皮，那蝴蝶翅膀般的眼睫随着眼皮的抬起在灯光下缓缓的舒展开来。
他看了看鼓得快要破盒而出的盒饭及……粉红色的卡通杯柠檬茶，不由惊讶的将目光缓缓转移到眼前这个高个子男子身上。
一双黑宝石般的眸子，非常卑微的表现出了一丝疑惑和感激。
欧阳错对上那纯洁干净和略带丝丝讨好的目光，那不争气的小心肝又漏跳了几拍。
他觉得自己肯定有病！
他尴尬的别开目光，深吸了口气坐到了桑泽言的对面，抬了抬下巴，“快吃吧！吃完了，我还有点问题要问你。”
“嗯！”桑泽言非常乖巧懂事的点了点头，白皙修长的手指打开了眼前白色的餐盒，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在灯光下泛着厚厚油光的回锅肉。
“……”桑泽言盖上快餐盒的盖子，随手将那超级特大份量的盒饭推到了桌上的最边缘处，“我不饿，不想吃。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欧阳错：“……”
桑泽言眼皮也不抬，随手拿起那杯卡通杯的柠檬茶，轻轻摇晃了一下，碎冰碰壁的声音瞬间传入耳中。
那粉红色卡通杯被他捧在手里，倒也不缺违和感。
欧阳错将目光从那咬着吸管的唇上移开，开口道：“自我介绍一下，欧阳错，是长海市城北区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队长。”
桑泽言在欧阳错说“刑侦支队长”的时候，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一个“队长亲自审我，我很荣幸”的表情。
对于这个表情，欧阳错表示很适用，语气也温和了不少：“我想知道，你在来长海市之前，在哪里上班？”
“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呆在云南大岭村，是最近一个月才到长海市来打工的。”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没有了！警官，我以前跟死者不认识，是最近这个月在工地上打工才认识的。我跟他无任何利益上的来往，更无任何私仇。”
“……”
“警官，我是目击者，是给你们提供线索的人，不是嫌疑犯，更不是杀人犯，你们为什么要一直把我扣在这里？”
“……”
“你们不能因为我是生活在城市最底层的打工仔，认为我只是一个初中生，不懂法律，就可以随意的将我扣在这审讯室内。”
“……”
“我可以向专门为弱势群体服务的法律机构申请保护吗？公安部门不是应该保护弱势群体的吗？”
欧阳错一声不吭的静静看着桑泽言。
他说他不懂法律！不懂法律的人现在还想着申请法律保护？！
欧阳错揉着额头，略有点头痛的看着在灯光下快速一张一合不停翻飞的那张红唇，强行压下心中慢慢升温的怒火。
他深吸了口气，将背部放松后缓缓靠在身后的椅背里。
一个从未见过大世面，又自称不懂法律的初中生面对今天几轮的审讯，头脑居然还能如此的清晰灵活。
欧阳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目光冰冷的打量着对面坐姿随意，手中捧着卡通杯，还显得一脸无辜的弱势群体。
欧阳错组织了一下措词，正待开口，耳麦中突然传来何局长的声音：“不必再审问了，翻来覆去他今天说的是一样的话，连一个字都没变。这个人不是一般的鬼精，没有证据，你审不出来什么的。”
欧阳错转头看了一眼审讯室后的单面玻璃，何梦平何局就隐身在单面玻璃后蹙眉看着审讯室里的他们.
夜已经很深了，暮色四合的苍穹略显得有点阴沉，风中带着燥热和细微的水汽，似乎要下雨了。
刑侦大办公室内依旧忙得人仰马翻，他们在办公室内翻来覆去的仔细查看着今天现场拍摄的照片和狙击点附近的所有监控。
然后所有人都非常绝望的发现，除了死者及死者身上的子弹头，什么线索都没有！所有能提取的监控中，连一个稍微像疑犯的背影都没留下。
案情陷入了死局！
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何梦平看了看墙上挂钟的指针，轻叹口气说道：“快凌晨一点了。今天就这样吧！大家耗在这里也没用。明天带人去桑泽言的临时居住地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催一催云南大岭村派出所，确认一下桑泽言的身份信息。散了吧都！”
所有人闻言纷纷站起身，悉悉索索的整理着各自面前成山的文件资料。
“对了，那个桑泽言只是目击者，不是疑犯，按规定，不能留在公安局……欧阳错，你把他送回去！”何梦平捧着他的保温杯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有没有搞错！那个工地的宿舍区离这里差不多要两小时呢，我今天晚上还要不要睡觉啊啊啊啊！我已经三天没睡觉了……”欧阳错快速摁熄手上的烟头，暴跳着朝像弥勒佛背影的何梦平大叫道。
“老大，你在外面给他开个房。或者，你将那个小美人直接带进你后宫去啊。”张磊贱兮兮的边往刑侦支队大办公室门外窜一边给欧阳错出着馊主意。